从未参加军委会在全国范围内的大规模点验,到被纳入原本只针对军委会直属第一期整训部队的全国大校阅,再到委员长侍从室亲自下场参与检阅点验。
突击总队的这场校阅,点验的层次和重要程度可谓是不断的加码,对此,突击总队自是拿出了更为严格的训练,更为完备的准备工作,和更为精彩,出彩的演习计划来应对之,而在又一个月紧锣密鼓的训练和准备过后,这场规格极高的大校阅,终于如期而至。
民国二十八年七月二日,位于突击总队营区外三公里的简易公路上,一支悬挂着军队牌照,擦拭的一尘不染的庞大车队缓缓行驶着,一辆辆黑色精致轿车和灰色的军用卡车在四周的苍翠群山和黄土公路的映衬下极为显眼。
随着车队的快速开进,不多时,五辆德国尊达普式三轮军用挎斗摩托车出现在公路上,与庞大的车队相向而行,待到摩托车队距离庞大的汽车车队两百米时,五辆摩托车依次停止前进,又来了个临时调头,一辆接着一辆的从与汽车车队相向而行转为在其前方开路,引导前进。
每辆摩托车的车前牌照上,尽皆写着“突”字,而摩托车上的官兵,亦全副武装,头戴钢盔,身着整齐簇新的突击总队专用战术背心,毫无疑问,这是突击总队部队的摩托车。
庞大的汽车车队在摩托车的引导下缓缓行驶,逐步接近了突击总队的营区,待到距离突击总队的营区不足两公里时,车队所在的公路两侧又出现了一排排的武装官兵,这些在公路两侧的官兵每人间隔五米,所有人也都是全副武装,头戴钢盔,身着国军的制式单衣军服,脚踩灰黑色的胶底布鞋,小腿上的全新墨绿色绑腿布捆的扎扎实实。
士兵们有的单手持上了刺刀的捷克造vz24步枪肃然而立,还有的则斜挎着花机关枪就地站定,战术背心上的子弹带,手榴弹袋被各种弹药撑得鼓鼓囊囊,沉稳规整的军姿一丝不苟,干净整洁的军服簇新无比。
每当车队经过之时,路边的士兵皆会将左前臂向右水平横贴胸前,手掌向内,五指伸直并齐,轻扶枪之上端,同时向车队注目施以标准的扶枪礼,动作标准干净,利落痛快。
而比装备和动作更为亮眼的,则是士兵们的精气神儿,每名士兵的精神状态都极为饱满,昂扬,士兵们的体格亦都是十分健硕,每当士兵们敬礼之时,都有一股昂扬向上的蓬勃朝气和雄壮气概油然而生。
这支被护送着,引导着的庞大车队,正是今日前来点验,校阅,参观突击总队演习的一应视察者的乘用车队,今日来检阅突击总队的,大致可分为三个系统,包括了军委会军令部部长徐永常中将,军委会军政部长何敬之中将为首的军令部,军政部,以及一部分军委会军训部的人员在内的军委会系统,以及一批委员长侍从室系统的高级军事参谋。
除此之外,还有几名苏俄方面的军事顾问,这些来自不同系统的视察人员,以及随员,卫兵,加起来足有七十余人,这才有了公路上的庞大车队。
而路边的这一幕幕,也被庞大车队上的“乘客”们看在眼中。
车队中的一辆福特轿车中,坐在后排的国府军委会军令部部长徐永常啧啧称奇道:“这支突击总队我也是早有耳闻,调他们来陪都布防也是我军令部的意思,由这支部队来担任陪都防御日军空降兵袭击的任务也是我牵头带着军令部定下的。”
“只是我因军务繁忙,具体的事情都是交给下面人来操办,所以对这支部队的具体情况也不是特别了解,也没跟这个部队的主官见过面,只知道这支部队很能打,在阳新大捷中重挫了日军的一个野战加强旅团,很有战斗力,今天一见,这支部队果然与众不同啊,别的不说,就这些在路边警戒的士兵就不一般,体格,精神都很好,还有他们那些兵身上穿的装具,我之前可是从未见过,对了,听说这次校阅的战斗演习他还特别联络了空军,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来今日的这次校阅是有的看了。”
在徐永常旁边,国府军委会军政部部长何敬之也望着窗外慢慢掠过的敬礼官兵,却是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语气说道:“呵呵,这支部队可是屡屡打出大捷,部队长何炜带兵很有一套,他是黄埔十一期的步兵科学生,抗战开始的时候提前毕业分发到了李默庵的第十师当见习官,忻口会战的时候还是个见习排长,后来升了连长,在忻口立下大功,缴获了日本人的战车和联队旗,靠着这份功劳又到了金陵,升了少校,金陵保卫战的时候是金陵城防司令部的特务营长,也立下了很大功劳。”
“呵呵,日本人死在金陵的那个皇族就是被他干掉的,后来到了武汉,他又因为战功被晋升为中校,部队也扩成了突击总队,而后才有了这番气象啊。”
“他一路拼杀打到现在,才两年就靠着战功从少尉晋升到了上校,自然不是池中之物,我也和他接触过,是个很好的青年军官干部,有股子当初我们北伐时的那种黄埔生气魄,这就叫做后生可畏,这次针对突击总队的校阅连委员长的侍从室都掺和了下来,这肯定是委员长亲自授意的,可见委员长对突击总队也很是看重。。”
徐永常微微颔首,笑道:“确实如此,旁的不说,他的这个升官速度确实有北伐时的黄埔遗风,东征北伐时的黄埔生晋升速度快,有的毕业两年就从少尉干到上校,少将,现在的黄埔毕业生从军官学校毕业,很多人干了五六年也就升到少校,何炜的这个晋升速度着实是太快了,确实有股子东征北伐时那些黄埔一二期学生的味道,啧啧。”
徐永常说完,又撇向何部长,似不经意的问道:“何部长倒是对突击总队的总队长很是了解啊,我看他也姓何,莫非是何部长的本家?”
“哪里哪里,他这个何与我这个何可不一样,我是贵州人,突击总队的这个何炜是辽宁人,离得远着呢,何炜是个很好的青年军官,能打能战,我很欣赏他,所以就对他多关注些,不过我俩可算不得本家,我和他算是有几分机缘,当初他在金陵因战功而获勋奖,还是我给他授予的勋章,后来他的部队扩编为突击总队,划分为军委会直辖部队后,他来军政部办理业务补充装备时我也见过他几次,我相信今天的校阅点验和演习绝对差不了,咱们今天要开开眼界了。”
何部长神色有些异样,摆了摆手说道,很快就笑着把这个话题给岔过去了。
徐永常见何部长对何炜的履历底细如此清楚,加之两人又同姓,显然是在怀疑何炜是何部长家中的亲信子弟,毕竟一个堂堂的部长,能对何炜一个上校军官的晋升经历和底细如此清楚明了,也不由得徐永常不怀疑。
但何部长是何等的人精?他当然知道徐永常话里面的隐藏含义,他明着问何炜是不是他何家的亲戚,实则是在试探何部长这何炜是不是他何部长的人,要是再细究下去,那就是在问何部长是不是想要将突击总队这支部队纳入他何部长的派系内?
这问题何部长哪里会如实回答?何炜虽是他实质上的亲信,跟他的交往和利益关系过从甚密,但这事情又岂能轻易说出去,况且何部长在国军部队中的人设就是不掌握任何部队,不抓部队的老好人一个,这才是他的为官,为政之道。
于是,何部长便拿出了何炜的籍贯来说事,没有将两人的关系说的很近,就这么打了两句哈哈就把徐永常的好奇给遮过去了。
徐永常也是人精,见状也就不再探问此事,两个老油条打哈哈的功夫,车队已经开过了两公里的路段,转入了突击总队营区的大门,在营区门口精神抖擞的突击总队官兵高亢的口令和整齐的敬礼中,车队缓缓进入了写有“陆军突击总队”字样番号的大门,在营区内的扩音喇叭所播放的黄埔军校校歌的乐曲声中,各色轿车,卡车开进突击总队的营区,在宽阔的预定停车场地依次停放。
车队停下,前来检阅的一应官员及其随员陆续下车,这高达七十多人的视察队伍的规模可谓是不小,不过这些人中自也是有官阶高低和大小之分,一群人在下车之后,很快就用各人的军衔和等级将队伍组织排列开来
被众人簇拥在最前的,自然是军令部部长徐永常和军政部部长何敬之这两位军中耄宿,顶级大佬,在其后方并列的,则是两名挂着少将军衔的中年军官和三名穿着西服,蓝眼睛,大鼻子的斯拉夫老毛子。
至于余下的那些随员,其实军衔也都不低,大多是上校军官,还有一些中校和少校,但和前面的那些大佬比起来,就实在算不上什么了,故而就只能靠后站。
这时,早已在临时停车场等候多时的何炜快步上前,跑步向一应视察人员的队伍迎了上去,待看到身着中将军服的徐永常和何部长后,立刻跑上前去,立正敬礼道:“报告长官,陆军突击总队总队长何炜奉命率部迎检,请二位长官指示!”
何部长看着眼前身着上校呢子军服,踩着长筒马靴的何炜,微微颔首,不得不说,何炜在晋升了上校之后,不但身上那股子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肃杀之气半点未消,还多出了几分晋升中上级军官之后的官威,现在往何部长面前一站,那自是极有精神。
何部长率先开口说道:“很好,我们这次前来,就是要检阅,点验你的部队,还要看你部的演习,你今日可要好好表现,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此次检阅的主要干部人员。”
说罢,何部长微微向徐永常抬手,说道:“这位是军令部的徐永常徐部长,军令部想来你也不陌生,你部此次调防到陪都,还有担任陪都战备防御任务一事都是军令部在具体运作。”
“徐部长好!”
何炜立正敬礼道。
徐永常笑着回礼,说道:“说来惭愧,虽然突击总队开到陪都之后的战备和布防由我军令部梳理,可我却没见过你几次,今日得见,果然是少年英雄,黄埔男儿,不愧是打出了阳新大捷的我国军优秀干部。”
“部长过奖了。”
何炜答道。
“这位是军训部的杨厅长,杨少将,委员长侍从室的黄高参,黄少将,还有这几位国际友人,是苏俄方面派到我国的军事顾问。”
何炜向后续几人一一敬礼,心中也有了数,军训部掌管的是部队的训练业务,也是军委会下属的部门,这次军委会方面来视察突击总队,一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检查突击总队的扩军成果和训练水平,而这自然少不了军训部的份儿。
那几个老毛子大鼻子更不用说了,就是毛子派来的军事顾问,至于那位黄高参,显然是委员长派来检阅突击总队的“大内人物”
在与几人寒暄过后,何炜又干脆的朝着余下的几十名随同而来的人员敬了个环礼,随即指着突击总队营区操场上的方向,对何,徐两位部长说道:“二位长官,本部已经在操场上列队完毕,我总队下属步兵第一营,步兵第二营,步兵第三营,炮兵营,直属工兵连,通信连,辎重连,搜索连,战车防御炮连,高射炮连,特务连,野战医院,现除刚刚执行完引导和警戒任务的特务连正在收队回返营区,野战医院因任务需求无法受阅之外,战斗部队主力皆已集结完毕,请您指示检阅方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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