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是地狱和天堂同在的地区，除了低矮的平房，衣衫褴褛的穷人，还有连排的三层别墅和衣着光鲜的富豪，在马路上可以看到代表着上海各阶层的人士。
这里还有一个天主教堂，也许正是因为这座教堂，才使得南市出现了地狱和天堂同在却又和谐共处的现象。
洪戈文在一个小书店买了一张上海地图，便沿着地图所指，顺着河南路来南京路上的永安百货。
洪戈文先到了2楼选了两双工艺精细、贴合度很高的黑色真皮手套，又上3楼买了一块有潜水功能的欧米茄表。
第二天，洪戈文准时来三科办公室，这里已经被收拾得干净利索，昨天杂乱的一些衣物已经被放进了衣柜和箱子里，还新添了一张新办公桌和新椅子，办公桌和古隼丈相对，显然这是特意为洪戈文准备的。
洪戈文想看看红队之前的一些行动资料，却没有找到，正无聊时，赵素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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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素在黑底蓝蝴蝶长旗袍外套了一件深色海虎毛领的绒大衣，显得精致时髦，她对洪戈文说：“走，喝咖啡去。”
洪戈文说：“科里有事怎么办”
“你喝咖啡就是事，吴浩吩咐过，要让你尽快融入上海的生活。”
两人出来，赵素叫了一辆差头。这次洪戈文学乖了，他先将赵素让进去后就和她坐在了一起。
赵素对司机用上海话轻快地喊了声：“南京路沙利文。”
赵素把外衣脱下，有意却自然地靠着洪戈文，她的头放在了洪戈文肩上，她柔软的身体和淡淡的香水味使得洪戈文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头脑中浮现出了张茵，他不知道现在张茵在做什么，是否知道他已经来到了广州。
想着张茵，洪戈文的头脑中清醒了，他盯着窗外的街道，见车沿着卡德路走了一段，然后向左拐向静安寺路后到了闻名遐迩的南京路。
车在南京路上走着，一间又一间的咖啡馆映入眼帘，一股喷香扑鼻的咖啡味扑面而来，车又再行了一阵，停到了沙利文咖啡馆。
洪戈文付了车钱然后下车，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见附近还有两家和沙利文门面差不多大的咖啡馆，西面一家招牌上写着DDS，对面一家是皇家咖啡馆，周围全是一间挨着一间的小门面咖啡馆。
洪戈文正观察着，感觉自己的腿被触了一下，他低头一看，赵素坐在车门口向他伸着左手，他急忙伏身轻轻扶住她的手，她这才优雅地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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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应生过来开门将两人迎了进去。
一进门洪戈文就感受到了和中国环境不一样的异国风情，这里的咖啡客不少，大部分座位都是面对面的火车座，看情形咖啡客们也都在聊着，可是却出奇地静。
洪戈文熟悉了家乡的茶馆，那是一种“嗡嗡”的吵杂感，热闹非凡，茶客们根据自己的嗓门特点有大声有小声，是无拘无束的摆龙门阵，可是这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宛如说情话一般。
侍应生将两人带到一个空火车座，赵素要了两杯咖啡和两块蛋糕。洪戈文端起杯子，像喝茶一样凑在嘴里就要喝，被赵素轻轻叫住：“别急，要先闻。”
赵素做着示范，洪戈文学着闻了闻：“大街上已经闻过了。”
赵素“扑哧”一声笑出来，“那能一样吗？”
闻过之后，赵素又端着杯子品了两口：“味道真好，你试试。”
洪戈文对品还是懂的，因为好茶也是要品的，他品了一口：“中药味。”
“乡毋宁（乡下人）。”赵素嗔怪道，她往咖啡里倒了一些牛奶，加了一颗方糖，用勺子搅拌着对洪戈文说，“现在这样，放点牛奶，加块糖。”
洪戈文照猫画虎，加了牛奶和糖后用勺子搅拌了就要喝，赵素说：“勺子不能放杯子里，放托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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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戈文又把勺子放托盘上：“这洋人怎么尽玩花活。”
“这是文化，你得学。”
洪戈文又喝一口：“倒是不苦了，可是感觉不如苦的好喝。”
赵素说：“你还真有感觉了。”赵素又叫了一杯，“再来一杯什么都不加的你比较一下。”
洪戈文细品着两种咖啡说：“这咖啡就和茶一样，虽然苦，但是香，加了任何东西都破坏了它的原味。”
赵素笑说：“你倒挺有悟性的。”
两人又喝了几口，赵素的眼睛一直不离洪戈文的脸，神情似有含情脉脉，洪戈文忍受不了这个，他说早上来办公室想看一些三科的资料，不知道在哪儿。
洪戈文的话让赵素扫兴，她放下杯子：“真没劲。”
“行，当我没说。”
赵素看洪戈文样子不忍，便说：“告诉你吧，资料都是黎明负责，而且不在特科，具体哪儿我也不知道。”
塔读@ 洪戈文很奇怪：“这对你也保密？”
“特别任务委员会有好几个联络员和交通员，每个人的任务都由委员会临时分配，每个联络员知道的事情都不同。至于三科的事情，我只负责和你联络，对黎明的具体事情也不了解。”
“你只负责和我联络？”
“在三科，我只和你联系。”
赵素加了一个定语，那说明她还有其他科的联系，洪戈文想既然赵素是自己的联系人，自己当然可以和她分享一些事情，他对赵素说了昨天和古隼丈看房的事。
洪戈文之所以要说这件事，是因为他心中有古隼丈把这件事当儿戏的疑惑，只是他刚来到这里，不太了解这方面的实际情况，也不便评头论足，只想通过赵素来证实这件事，如果这是古隼丈一贯的办事方法，那一定存在巨大隐患。
没想到赵素“哼”了一声，“古隼丈可没有对你说实话。”
洪戈文问：“怎么？”
“我们的工作哪有那么简单，这种地方能随便让外人找吗？房子是我们自己的地产公司租的，家具是我们自己的家具公司买的，设备也要通过我们自己的公司买，只是这几家公司互不发生横向联系。地产公司的经理，家具公司的经理，买设备的经理都不知道这房子做什么用，更不会知道谁要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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