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团长为自己戴上了军衔臂章，洪戈文大声说：“我一定不辜负团长，参谋长和各位战友们的期望，奋勇杀敌，完成北伐。”然后抬臂向团长和参谋长敬礼。

屋内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团长又从桌上拿起另外4个小木盒：“这是你连副连长和3位排长的军衔，由你回去给他们授衔。”

洪戈文答应一声：“是。”接过木盒，原地转身一个立正，再又回到座位。

待洪戈文坐下后，团长说：“下面说一下打武昌的事，请参谋长先做个情况介绍。”说完这句话后，团长坐回到椅子上。

参谋长站起来了，他面向大家说：“北伐的第2期目标是拿下武汉，武汉有三镇，汉口，汉阳和武昌。武昌在长江东岸，汉口和汉阳在江西，三镇隔江成三足鼎立。”参谋长侧身用右手在地图上指点着三个地方。

“要拿下武汉，首先就要先拿下武昌。”说这句话时，参谋长的声音陡然增高，说完就立刻停下来看着大家。

参谋长这一停顿，是要提醒大家注意他讲的这句，之后又继续：“总司令部已经在战略上做了布置，集中我们第4军，第1军，第7军和第8军从东，西，南三个方向进攻武汉，具体战役计划，由第8军的2个师分别进攻汉阳和汉口，牵制这两镇的敌军，第7军的第1路军推进到右翼的樊口和鄂城，切断武汉敌军和下游敌军的联系，再由我第4军，第1军第2师和第7军第2路军会攻武昌。”

参谋长讲话时，在场的军官们默不作声，他们有的眼睛盯着地图，有的在本子上做着笔记。

洪戈文却感到新鲜，他在军校学习过军、师级的战略课程，但那是纯理论的，出校以来，他作为一名排长，只是接受来自连长的具体命令，看到的也是狭隘的局部，今天独立团的战前会议让他看到了即将展开的军师规模作战，这使得他的眼界上升到了战役全局，对他来说，无异是一次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战略学习。

参谋长继续侧着身体，抬高手臂在武昌附近指点着：“大家看武昌的地势，武昌是湖北第一大城，东北是沙湖，南边是洪山，东南是南湖，西北面靠着长江，这样的地势，易守难攻，远非汀泗桥和贺胜桥可比。”

参谋长的手指在武昌周围划了一圈后终于指上了武昌：“我再说说武昌城防，武昌是省会，它的城墙自然是城高墙厚，四壁坚固，它的城墙高有3丈多，方圆有数十里，东西南北共有13个门，城外还有2，3米深的壕沟，城内有一座东西向的蛇山，城外地势反而平坦。”

城墙宽大则足以稀释攻城部队的火力，加之城外有壕沟，这对缺乏重武器的北伐军来说，是严重的不利，而城内有地势高的蛇山，城外却平坦，从军事地形上说，对进攻方就更为不利，因为在蛇山高地，不仅方便敌人向城外观察，而且他们一定会在蛇山上布设炮阵地，给在低处而且开阔地上的北伐军造成非常被动的局面。

参谋长转过身子继续道：“守敌的情况比较复杂，根据北伐军总司令部得到的情报，武昌城内的北洋军有约1万6千余人，他们分属6，7个部分，建制很杂，有从汀泗桥，贺胜桥逃到武昌的败兵，比如刘玉春第8师，陈嘉谟第25师，还有宋大沛的湖北暂编第1师，两湖警备司令马济的武卫军，吴佩孚的卫兵旅等，也有一些是刚刚从北方南下的援兵，如吴俊卿豫军第3师的一部，整个城防的守卫是以刘玉春为总负责，他是总司令，副总司令是吴俊卿。”

参谋长的介绍让在场的军官们都稍稍轻松了一些，有的还发出轻松的“嘘”声，这样一支数量不多而庞杂，还是以败军为主的军队，其战斗力一定不会很强，攻武昌也就没有那么大的难度。

“我们第4军是怎么部署的呢？”

参谋长这句话让所有军官都打起了精神，记笔记的军官也放下了笔记。

参谋长自问自答道：“我们第12师打汀泗桥和贺胜桥都是主攻，损失比较大，所以这次总司令部让我们担任攻武昌的总预备队，昨天我们拿下贺胜桥后，军里没有给我们下达立刻开向武汉的任务，但是我们没有动，不等于北伐军没有动，昨天，之前一直担任预备队的第10师就沿铁路北上了，武昌到这里不足120里，以敌人仓皇逃跑和我军乘胜追击的速度，我估计今晚第10师的先头部队就会抵达武昌城下。”

说到这里，参谋长说：“目前武昌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就介绍到这里。”说着坐回到椅子上。

参谋长介绍完情况后，团长说话了，参谋长说话时，他一直挺直了身体听着，两手放在桌下，此时他一点废话都没有，而是直奔主题：“北伐以来，我们从来是兵贵神速，连续作战，这次也一样，第4军由第10师担任主攻，因此第10师已经上去了，我们第12师是预备队，但是我认为这个预备队不会那么舒服，很快就要上去的，你们都要做好随时担任攻城主力的准备，为什么这么说？”

团长将两个小手臂放在桌上，两手指交叉看着大家说：“目前的城防总司令刘玉春，他在直系军阀中有个绰号叫赵子龙，为什么叫赵子龙，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吴佩孚忠诚，也不仅因为他骁勇善战，而是他善打恶仗，常常以少胜多，这个我们独立团是深有体会的，在桃林铺，就是他在我们乘胜进攻面前打了我们的反击，在印斗山还对我团进行合围包抄，这都体现出他的骁勇，不愧是吴佩孚的悍将啊，所以打武昌不会那么容易。”

团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参谋长知道他的目的，立刻把椅子向前挪了一下，背后空出一块地来，团长站到墙上地图边，用手指从贺胜桥顺着铁路向北划到武昌上：“贺胜桥到武昌不足120里，很近，既然第10师上去了，我们也要立刻跟上，大家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7点出发，我们的驻地……”团长用手点在武昌东南的一个蓝色湖泊符号上，提高声音吐出了两个字，“南湖。”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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