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戈文说:“哦,你是存心让我得逞了,可是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没有钱。”
杨良将西服外套脱下扔在一边,露出了里面的衬衫和马甲,他将左轮枪插入腋下肩枪套中:“你很能打,赢了我,告诉你。”
说着,做了一个飞雕入林的架势。
杨良的身材本就高大,双臂臂展长度还超过了身高,犹如展翅的金雕一般,两只小臂和大臂一样的围度,他的手指特别粗壮,此时五指成钩,犹如鹰爪。
这是鹰爪拳。
这是一门源自北方的象形拳,有形似鹰爪的特点,运用指力和手眼协调,通过模仿鹰的抓扣和翻旋动作,达到身法灵活、发力刚爆的效果。这套拳爪法丰富,使用起来抓扣掐拿,上下翻转,连环快速。
李阿四一直在里弄口朝这里看,虽然不知道两人在谈什么,见杨良摆了架势,知道要干拳,立刻喊:“师傅,我来。”
自向洪戈文学武后,凭着自己的腿法,李阿四在打架斗殴和工友们的切磋中总是轻松取胜,他对自己的功夫非常骄傲。
还没等洪戈文发话,李阿四纵身跑到杨良面前,身子不停,左脚顺势一个低鞭腿踢向杨良右腿。杨良抬腿躲过,李阿四右腿一个高鞭又扫向杨良头部。
杨良的鹰爪手一把抓住了李阿四右脚腕,李阿四腿上立刻没有了劲道。
李阿四的腿能将100公斤的沙袋踢得荡秋千,却被杨良一下就制住,可见他的鹰爪功力。
杨良手指如果发力,阿四的脚腕关节就会错位,他并没有发力,只是挥臂将阿四甩到一边。饶是如此,阿四也只能坐在地上痛苦地揉着脚腕。
杨良转身摆出金鹰探爪的架势朝着洪戈文:“来。”
洪戈文朝杨良做了一个打招呼的动作,双脚分开,双拳举在额头。杨良冲上来,探出鹰爪向洪戈文抓来。
洪戈文的峨嵋新拳,是融合了峨嵋传统拳法,西洋拳,东洋空手道和暹罗拳的拳术,注重身体与心灵的融合,将力量、速度与灵性完美地结合。
杨良身材高大,他的鹰爪拳以迅猛、灵活、攻击性强而著称,其攻击如鹰击长空,又如龙卷残云,令人防不胜防,他的攻击像鹰的爪子,手指如铁钩一般,只要被抓住就无法摆脱。
洪戈文以腿法破坏鹰爪的距离,再以波涛汹涌的拳法逼迫杨良自守。
在狭窄的里弄里,两人无法展开大开大合的战斗,只是四肢快速变化,拳头和爪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劲风四溢,震撼着周围的空气。
洪戈文的峨嵋新拳力量强大,摇闪灵活。杨良的鹰爪拳虽然强大迅猛,在灵活上却输了洪戈文一筹。
电光火石之间,杨良的鹰爪向洪戈文抓来,洪戈文向左一个摇闪,顺势一个左摆拳击中杨良肋下肝部。
肝部是人体的薄弱脏器,也是对疼痛很敏感的地方,杨良遭此一击,立刻失去了战斗力,弯腰倒地。
洪戈文虽没有使出全力,也让杨良痛得呼吸不畅。
洪戈文先来到李阿四身边,见他的脚腕已经青了一大块,用手指捏了捏,感觉无大碍,就问:“阿四,感觉怎么样?”
“师傅,现在好多了。”
“慢慢起。”洪戈文扶着李阿四,让他慢慢站起了身子。
洪戈文又来到杨良面前,见他还抚着肝部吐气,便给他揉了一番:“怎么样?”
“好多了。”杨良说,“妈的,下手真狠。”
“要不是看你对我留一手,你就见不到太阳了。”洪戈文说,又问他,“能起身吗?”
杨良的鹰爪以抓和擒拿为主,但洪戈文的衣服连一点都没有被抓破,因此知道他对自己留了一手。
杨良点点头,洪戈文将他扶起来说:“杨探长,今天你我不打不相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多谢你当日成全,我们后会有期。”
杨良一把拉住洪戈文:“我有话说。”
“请讲。”
杨良看了李阿四一眼,洪戈文立刻会意:“阿四,你先回吧,我和探长单独说会儿话。”
阿四说:“好。”又对杨良一抱拳说,“多谢探长手下留情,不过你要是对我师傅怎么样,我对你是不会客气的。”说罢,拉起黄包车就走了。
杨良见李阿四走了,说:“真没有义气,把帮你的人打成这样。”
“你想让我怎么做?”
“请我喝咖啡。”
洪戈文说:“行。”
两人来到河南路上的sw咖啡馆,洪戈文叫了两杯咖啡和两盘小蛋糕。
杨良揉着肝部对洪戈文说:“别被你打成肝炎了吧。”
“你没那么娇气。”
“我要去检查一下,要是有问题,我不会放过你的。”
“只要你不讹我,我以人格担保你没事。”
杨良喝了一口咖啡,看了看四周:“讹你?我杨某人堂堂探长,不干那些小人之事。”
洪戈文笑笑说:“我也认为你堂堂大丈夫,不是那种小人,那么,大丈夫,你现在要对我说什么?”
杨良抬眼看了看四周,然后盯着洪戈文:“你们开了两天的会,我知道。”
洪戈文心里一惊,又想如果杨良要对自己使坏,不会等到现在,心里便一阵坦然,说:“没错。”
“你。”杨良盯着洪戈文,“我已经注意你两天了。”
洪戈文想对这样的人,还是明人不做暗事,便问:“你为什么不动手?”
“我要是动手,还不把你们直接一网打尽人赃俱获?能让你们分散跑了?”
“你为啥?”
“我参加过五卅运动,是信仰三民主义的国民党员,对你们的组织来说,我不是局外人。”
“那我们之间应该是你死我活的对头了?我更不明白你的意思了。”
杨良叹口气说:“不是所有的国民党人都和你们是对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就是国民党反动派。”
杨良出生于鹰爪门的武术世家,后来进入北京警官高等学校学习,在北京当了几年警察,因为不满北洋政府,向往革命,便南下广州参加了国民党,认识了当时还是担粤军团长的颜登,受到颜登不少教诲,成了国民党左派。
颜登当了黄埔军校教育长后,对杨良更加关注,还让他听了几次政治大队的旁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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