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老爷子的意思,赵婉雪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哼了一声,随后便转身回到了屋里。
跟着章元生走进,江宇和耿浩情不自禁的睁大了双眼,只看屋子内部非常的简朴,没有任何豪华的家具和装修,甚至是连日常使用的冰箱和空调等硬性设备,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产物了。
但让江宇和耿浩如此动容的并不是这种拮据的生活方式,而是那墙上一颗颗璀璨如星般闪耀的勋章,还有那几乎贴满了整个电视机墙面的荣誉奖状,这些都是赵从军个人获得的至高殊荣。
瞻仰着这些东西,江宇是打心里佩服和敬仰。
这些东西完整的记录了赵从军这一生的辉煌,那些勋章和奖状代表的不只是功勋和地位,更是代表了华夏军者的勇气和忠诚,这可比黄金珠宝还要珍贵,金钱也无法将其衡量。
就在江宇四处查看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赵从军,闭目说道:“元生啊,你这总算是抽出空回来一趟了,一整年见不着你,我还以为你这位省协领导,看不上我这小破地方了呢。”
“爸,你看你说的是哪里的话。”
章元生非常恭顺的来到了赵从军的面前,原本坐在两旁的崔志寒和关伟见到章元生,也立马起身给其让出了位置,脸上的表情是要多舔有多舔,恨不得跪着跟赵从军和章元生这爷俩说话。
崔志寒连忙给章元生倒了一杯茶,双手递过去,说道:“章领导喝口水,咱们这北省能有今天的发展,绝对是离不开您的操劳,这点我是真的感谢您。”
章元生点点头,接过茶水后,便没再继续搭理崔志寒。
一旁的关伟看到这一幕,心里可谓是乐开了花,本来他和崔志寒也不认识,俩人今天都是碰巧来到这里,一同给赵从军送礼的,本质上都是想抱大腿,但俩人妄想抱的腿,却不是同一条。
关伟这个人是想借着赵从军在战区里的威望和势力,来给自己儿子谋求一份工作,这年头能吃上一份皇粮就已经是非常牛逼了,更别提是吃上战区这份“特级皇粮”,若是能把刚毕业的儿子送入战区工作,那他老关家未来三代,都可以不用愁了。
至于说崔志寒,他倒不是想找工作,而是有着更痴心妄想的野心。
单身的他,早就对赵婉雪有意,希望能够得到赵从军的点头,从而和赵婉雪喜结良缘,都说现在的女性想通过嫁人的方式俩改变自己的生活和阶级,那男性又何尝不是呢?
只可惜,赵婉雪眼睛不瞎,对崔志寒这个满嘴油舌的家伙,心里是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气氛愈发微妙,每一个人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唯有江宇和赵从军,一直保持着淡定,如同看戏一样,静静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欣赏着众人的表演。
“我这也没有好茶和好饭,元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赵从军身子往后一靠,言语间已经有了要送客的意思。
看到自己岳父这个态度,章元生是满心的愧疚,随后侧身面向赵从军说道:“爸,是这样的,我这刚认识一个小伙子,人品非常的不错,医术也是非常了得,我今天特意带他来给您看看病。”
“我相信在他的帮助下,你这眼睛绝对能重见光明。”
此话一出,关伟和崔志寒以及赵婉雪,纷纷把目光转移到了江宇的身上,看着这位年轻人,三个人心里是各有想法,关伟和崔志寒这两个狗腿子货色,直接就忍不住上起了嘴脸。
在他们看来,什么治病救人,无非就是同他们一样想来巴结章元生和赵从军罢了。
赵婉雪倒是没他们心里想的那么阴暗龌龊,只是单纯的认为江宇没有那个本事,赵从军的眼睛在各大医院都检查过了,无数位专业的医生都给出了一个相同的答复,那就是治不了。
她不相信,就凭江宇这样的小年轻,真的能治好她父亲的眼疾。
良久,赵从军轻哼一声,说道:“我这眼睛就不劳你费心了,就算是能看见又怎样,早晚也会被你再气瞎,更何况我现在也不想看见东西,我女儿没了,外孙女也没了,你说我看什么啊?”
“看你这位大忙人?”赵从军呵呵一笑,“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吧。”
“比起我这个老头子,你的事业才是最重要的,甚至是比玲儿的命还要重要!我说的对吗?元生!”
被自己老丈人这么一说,章元生脸色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蔫到不行,喉咙里如同堵了块石头一样,根本说不出来半句话,唯一能做的就是低头听训。
看到二人火药味如此浓重,关伟马上就给自己找起了存在感:“老爷子,家和万事兴,章领导也是为了您的身体,才特意找来了这个小伙子给您看病,但我还是得多嘴一句。”
瞥了一眼江宇,关伟微笑道:“这年头骗子很多,是个人都敢说自己会点医术,章领导可千万别被骗了。”
“真要是治病的话,我小舅子在国外的医院有点人脉,到时候我让他找个靠谱的医生,给老爷子好好的看一看。”
在关伟说完后,崔志寒也不甘示弱的接道:“这方面我也能帮上点忙,有需要的话,到时候让婉雪跟我说一嘴,我保证尽自己全力,为老爷子争取到最好的医疗。”
俩人就跟说相声一样,疯狂的抬高自己,顺带贬低江宇,就是为了能够在章元生和赵从军的眼里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只可惜关伟和崔志寒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江宇来给赵从军治病,并不是江宇主动要求的,而是章元生邀请的。
所以二人的这些言论,非但没有得到章元生的好感,反而让他有些温怒,不管怎么说,那江宇也是他特意找来的,当着他的面如此质疑江宇的能力,这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但为了不在自己岳父面前发怒,章元生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任由这两张嘴在那胡咧咧。
眼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关伟看着老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爷子,眼睛可不是小事,我们该治就得治,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小忙想找你解决一下。”
赵从军面色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关伟会有此一出,随即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得到许可,关伟卑微的说道:“我儿子今年大专刚毕业,现在这个时代啊工作不好找,但是我看今年东战区好像是扩军,老爷子你看我儿子能不能进入东战区工作啊?”
“呵呵,你可以让你儿子去报名,符合条件战区自会录取。”
关伟尴尬的揉了揉鼻子:“额,他报名了,但是体检和学历都没合格,不过我寻思那战区多我儿子一个不多,老爷子你就让他进去锻炼锻炼吧,要是差钱或者是差事的话,您就偷摸的跟我透个底。”
这种话在赵从军听来,简直是不堪入耳。
强压着火气,赵从军淡漠道:“我说了,符合要求只会录取,这件事我帮不上忙。”
这话已经说的非常明白了,但奈何关伟就是听不懂,仍旧一个劲在那问,说死也要把自己儿子送进战区。眼看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江宇,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江宇来到关伟的身边,讽刺道:“这位先生还真是搞笑,也不给自己儿子买个镜子,让他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战区是什么地方,那里是华夏的防线,是保护人民的盾牌,你儿子这种废物去那里干嘛?”
“给战区抹黑吗?”
“要是阿猫阿狗都能进的话,岂不是在给那些战斗在一线的军者,甚至是埋骨他乡的英魂蒙羞!?”
江宇又说道:“老爷子我说的对吗。”
这番话完全把赵从军的心声给讲了出来,老爷子虽然看不见,但仍然能感觉到江宇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劲,嘴上没有讲话,但是脑袋却不由自主的点起了头,算是肯定了江宇的说法。
看到自己的事情被搅合,关伟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敢对赵从军发火,难道还不敢对江宇发火吗?
带着怨恨,关伟气急败坏的指着江宇说道:“你踏马算哪根葱啊,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合着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来走后门的呗,我只是问问而已,你跟着急什么啊?”
“我说句不好听的,你真把自己当成啥好人了啊?”
关伟打量了一眼江宇,又阴阳怪气的说道:“一个小屁孩就敢说自己是医生,上赶着跑人家家里给人家治病,也不知道谁才是那个想走后门的人,狗几把不是,话说的倒是一套一套的。”
“还英魂,说白了军者就是一份工作,没钱没好处谁踏马去当军者啊?”关伟气血翻涌,嘴上也开始没了个把门的,“本来我也就是问一问,也没想让我儿子真去当军者,免得到时候吃苦受累,保不齐还得挨枪子。”
说完,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骤降了几个度。
就连坐在一旁的崔志寒也是大气不敢喘一下,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关伟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而且还是当着赵从军的面,在他看来,这种言辞跟找死没什么两样。
赵从军嘴角抽搐,看不见的威压自身上缓缓散发而出,这位经历了无数次枪林弹雨的老人,一辈子都在用生命去捍卫人民的尊严,到头来却得到了这么一种评判,可笑又可悲。
而关伟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着嘴巴,眼神惊恐的看向了赵从军。
但不等他解释,江宇一巴掌就替赵从军甩了过去,力道十足,直接就抽的关伟倒地不起,这个社会尽管充斥着诸多不公,但唯有一点是无法忽视和玷污的,那就是华夏的军者!
他们驻守边疆,为人民构起一道血肉之墙,为的就是华夏大地的安宁以及和平。
可现在,这种无私无畏的精神却被关伟如此玷污,怎能让人不生气?
江宇一脚踩在关伟的脸上,怒斥道:“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被你这种败类懦夫,拿来过嘴瘾开玩笑的,你自己没本事就别踏马说风凉话,像你这种怂b,你这辈子都只能当个垃圾。”
“不会说话,那你就别说!”
紧接着,江宇便一脚踩碎了关伟的脚踝,撕心裂肺的痛吼声奏响在了每一处角落,让那些挂在墙上的勋章和奖状都为之轻轻颤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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