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
杨皇后打量着赵姁予,有些心疼地道:
“总是这么顽皮,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这回出去了快半年才回来,瘦了好多。”
赵姁予笑道:“哪有,我怎么不觉得我瘦了。”
杨皇后点了点赵姁予小巧的鼻尖,道:“这次回来,总该消停了吧?”
赵姁予道:“娘,我这次出去收获很大。”
杨皇后笑道:“先别说这个,你先好好说说,为什么不跟杨佑一起走,反而是在别的地方待了两个月?”
赵姁予知道,自己在凤阳县待了那么久的事情肯定瞒不住。
所以,她索性就实话实说。
“娘,因为我在凤阳县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心怀天下,拯救万民,而且才华横溢,是个栋梁之才。”
杨皇后听到这么高的评价,不禁微微一愣,笑道:“这世间竟有这样的人?”
赵姁予道:“当然,娘,我敢保证,这个人你也一定会欣赏的。”
“他不光会用兵,而且诗文书画棋艺样样精通。”
杨皇后听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道:“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叫陈莫吧?”
“咦,娘你听过他的名字吗?”
赵姁予说完,杨皇后道:“当然听过,这个人还叫官家头痛了一阵子。”
“不过,你为什么会和他认识?”
赵姁予接着一五一十把自己在凤阳县的经历说了一遍,不过,她可不敢说自己受过伤。
而且,有些事情她也不能说的太清楚。
大致就是陈莫帮她训练娘子军,然后还在当地搞起了有声有色的作坊,让全体村民都脱贫致富。
杨皇后非常有耐心地听完了,她笑了笑道:“看来这个人真的很有本事,竟然会让你这么推崇。”
“你有什么想法?不会是想帮他在你父亲面前讨个一官半职吧?”
赵姁予当然有这个想法,只不过不是现在。
她深知自己父亲的性格。
身为炎朝皇帝,他不太是一个有主见的人。
先是依赖自己的母亲,其次是依赖朝中的大臣。
任何一件事情,无论大小,他总是会和别人商量。
陈莫之前立下那么大的功劳,按理来说总是能够给个一官半职的,即便是大炎的取仕制度非常严格,但给个军中的职位其实并没那么难。
而陈莫只得了一个男爵的爵位,也充分说明,朝中的一些大臣们并不希望陈莫出仕。
赵姁予没有左右朝政的能力,更不想让父亲为难。
所以,她现在绝对不会在赵适的面前提起陈莫。
“怎么可能,我当然不会去说这种事情。”
“只不过,我是想跟您说,之后我想再去凤阳县待一阵子。”
杨皇后笑着叹气道:“你这丫头,我看你是大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所以老想着往外面跑。”
“哎呀,娘你说什么啊,怎么忽然扯到这种事情上来。”
赵姁予开始对杨皇后撒娇。
……
临安城某地,一处奢华的豪宅之内。
一个穿着锦袍的年轻人有些坐立不安,他叫赵竑,曾经是被给予厚望,几乎被立为太子的人。
但是当下,他非常局促。
因为皇宫的中秋宴,他根本没有收到任何邀请。
这代表着什么他不会不清楚。
他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到出了什么问题。
所以此时,他已经急的团团转。
片刻后,他唤来左右,道:“你们马上去给我联系韩相,他就说我有事找他面谈。”
“是,王爷。”
————
陈莫在院子中坐到了下午,秦醉媚在旁边喂着水果给他吃。
而落雪本来不需要做下人的事情,但这会儿,她正在给陈莫捏脚。
按照落雪的说法,陈莫本来可以无忧无虑的,但是现在因为救惜云的事情,变得烦恼起来。
所以,落雪觉得一定要对先生好点。
陈莫本来这两天走的路也多,落雪想按就给她按吧。
反倒是秦醉媚在一边特别开心,就好像巴不得落雪马上坐在陈莫的身上,然后赶紧跟陈莫圆房。
片刻后,巫彦祖回来了。
“先生,我已经把史思诚这个扑街查清楚了。”
陈莫坐起身道:“说说。”
巫彦祖拿起旁边的茶水闷了一口道:“这扑街的确是史弥远的堂侄。”
“他的父亲是提举福建盐茶事史弥钟,还有个刚中进士不久的哥哥,不过,这扑街读书不行,只能靠着家里的钱做做生意。”
“听闻他的生意都是在扬州、明州、临安城一带,并没有把手伸到江州这么远的地方,这次来到江州府,应该是收到了知州宁嵩的公子宁少渠的邀请,他们二人经常流连在江州的各个青楼。”
“至于宁少渠邀请他的目的,明面上自然是不好查,但是据我估计,肯定是因为这次的中秋花魁大赛而来。”
陈莫淡淡一笑,道:“你这好像说了句废话。”
“你的意思是,这位史思诚是个没什么用的二代,而且生意都在临安城附近?”
巫彦祖道:“不错,我查到的就是这样。”
陈莫道:“所以,你应该也查了查这个宁少渠吧?”
巫彦祖嘿嘿一笑道:“果然瞒不住先生您。”
“我查到史思诚经常和宁少渠在一起之后,就开始调查宁少渠。”
“这个死扑街也是个二世祖,仗着老爹是江州知州,在这里胡作非为,强抢民女,搜刮民脂民膏。”
“表面上是做生意,但是背地里根本就是坏事做绝,我也问过杨府的人,杨佑少爷初来江州的时候,就和这位宁少渠起了冲突。”
“不过,因为杨佑少爷是皇亲国戚,这个宁少渠不敢拿杨少爷怎么样,反倒还是小小地吃了亏。”
“后来,这个死扑街也处处和杨佑少爷做对,包括‘醉媚酿’的生意,他也明确想要分一杯羹,但是也被拒绝。”
陈莫点点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江州知州宁嵩大人,应该是史弥远的门生吧?”
巫彦祖道:“不错,就是他的门生。”
陈莫继续道:“所以,我们不妨做个假设。”
“对于宁少渠来说,算是地头蛇,而杨佑,是一条过江龙。”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宁少渠和杨佑之间有恩怨,但是貌似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宁少渠不讲武德,趁着杨佑离开江州的时间,直接把背后史弥远的堂侄史思诚请到了江州,他的目的应该就是这次的中秋赏月花魁大会。”
所有人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经过陈莫的梳理,整件事情变得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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