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确定了印记的真假之后,道长几乎毫不犹豫的提出了自己想要亲自接触的想法,而就在文员点头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突然福灵心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开口道:
“帮我准备符纸,朱砂跟笔...我想要画几张符箓试试看。”
一张符咒,分为按头胆脚三部分。
作为正经受箓道士,绘制符箓的各种规矩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但在以往他也从来都没有画出一张灵验的符咒,即便是在近几个月,有了灵机的存在,也往往到最后时刻都会功败垂成。
这最大的问题,就是符头禀告祖师,众神的部分不能发挥作用。
就好像,你在打电话时拨打的是个空号一样。
联系不上,自然没办法让符箓启效。
但现在不一样了。
拥有了真名跟神印印记,恰好能填充这个至关重要的电话号码,只要他不手抖,符箓自然能够绘制成功。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道长还是决定在符箓里添点私货,确认一下这位是否有编。
刚刚发现的那个碑文里不是写了,唐高宗亲封,天地见证。
那既然是天地正神,也肯定得到了天庭的承认对吧?
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
换上道袍,在凌冽的寒风中坚持了许久,直到午夜子时。
伸展了一下,因为吹风而僵硬的身体,在拜祭了各路祖师,诸神...之后来到了桌前。
手中的毛笔在砚台中吸满了朱砂,
鲜红的笔迹刚刚点在符纸上。
忽的一声,狂风骤起。
滚滚沙尘在狂风的带动下直冲云霄。
大块的砂砾砸在车上发出“碰碰”的沉闷声响,一些不怎么沉重的物品瞬间就被卷上了天,消失不见。
即便是被固定在地上的帐篷,也在这股突如其来的沙尘暴中摇摇欲坠。
见状,周围作为见证的工作人员,赶忙给自己寻找躲避风沙的地方,而且,在躲藏的同时,他们还没忘了顺便将记录用的摄像机转到了道长这边儿。
而作为这阵狂风的来源。
身处空旷处的道长并没有受到风沙的影响。
狂躁的气流,一到了他的身边就变得像小狗一样温顺,轻柔的环绕在他的身边。
不够,道长现在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常。
他手中的笔,仍稳稳地在符纸上绘制着。
随着道长的动作。
一片复杂,潦草的字迹缓缓出现在符纸纸上——而,随着笔画的勾勒,道长只觉得眼前的符纸正在悄然发生着某种变化。
符纸上,似有一位身着红色神袍,头带冠冕的威武神灵,正不怒自威的看着自己。
注意到那充满威慑的眼神,他心中悚然一惊。
糟!
刚才太激动,忘记念净心神咒了。
明明都已经五十多了,怎么还跟小道童一样毛糙。
这下毁了,在神灵跟祖师面前耍小心思。
画符不成还是小事,说不准还会被惩戒一番。
正当道长以为自己这次画符会失败的时候,持笔的手却自己动了起来,在符纸之上迅速的勾勒出那位的简影。
随着符箓的迅速成型。
周围躁动的狂风逐渐安静了下来。
一种看不到形体,却又十分活跃的东西,在道长身边环绕了一圈之后,纷纷投入桌上的符纸之中。
原本就闪烁着莹莹光芒的符箓。
此刻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粗糙的符纸此时变的如同黄玉一般温润,上面形似某位的符文散发着明亮的荧光。
粗略一看,像是一个荧光小玩具?
但当视线注意到符箓上时,才能感受到那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在注视到的那一眼,身体跟魂魄像被强行撕扯开来。
像是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雄峰镇压在自己身上一样,感觉全身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
又好像置身于冰冷的江河之中,饱受浪潮冲刷的痛苦。
明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这肉体凡胎肯定承受不了这样的熬练,不是被浪潮冲成植物人,就是死于全身骨骼内脏碎裂。
可,那张符箓却像是一个黑洞一般,牢牢的吸摄着他的双眼。
就在道长苦不堪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变的麻木的时候。
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
接着,一道雷霆在他耳边炸响。
雷鸣之下。
整个脑袋都搅成了一团浆糊,但好在他的眼睛总算从那张符箓上挪开了,感受着嘴里的血味,以及酸软无力的全身。
道长苦笑一声,然后哆哆嗦嗦的脱下了自己的道袍,盖在了那张符咒之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而随着符箓成型,那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状,躲藏起来的工作人员赶忙从工程车下钻了出来,一个个土人,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尘,赶忙跑向了道长。
“您没事吧?”
“您没事吧?”
“您没事吧?”
一群人,围绕着道长,一阵嘘寒问暖。
见多了坑蒙拐骗的家伙,第一次见到这种有真本事的存在,还不赶紧嘘寒问暖两声。不敢奢求什么,但能混个脸熟就好。
见状,道长无奈的笑了笑。
随后强行打起精神,开口嘱咐:“别碰桌子上的道袍,下面的符箓你们还看不了!麻烦你们谁去通知下,让他们找个玉盒来,等我休息一会儿,恢复了点体力就把这枚符箓装起来。
到时候,再运走,就省事多了,至少不用担心牵连到无辜的人。”
道长倒没想过自己能独占这枚符箓,这第一个肯定是要拿去做研究的。
他想的很清楚。
而他的话音刚落,远处遗迹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嘶吼:“你们快看,这袅人是不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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