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被松开之后，先是夸张的狠狠喘了两口气，然后才看宋棠说道：“宋娘子，您真的要请这几个老先生去村里教书吗？”

“怎么，你还知道其他秘密不成？是这些人品行不端，还是他们打骂学生？”

宋棠是这样想的，如今夷山上下落户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是贫苦农家，否则也不愿意来蜂窝煤作坊干活呀，光是吃逃荒带出来的老本都能吃很长一段日子了。

而这样恰恰是证明，棠源村的孩子们，除了自己家那三个，几乎是没有读过书的。

几个老秀才学历虽然低，可给村里面的人开蒙识字绰绰有余，先这样凑合着吧，以后有更好的先生，再聘请过来也不迟，又不是养不起这些老先生，再说了，秀才这功名听起来唬人，可放到二十一世纪，唔……

也就是个初中生的水平吧？也仅仅能给孩子们开个蒙学，让有志向的人去考个童生，再强一些的，能把自己考秀才时候的经验传授传授，便是天一样的优秀了。

宋棠觉得，够用的，只要长生接下来说的话，无关这些老先生的品性道德，她基本会将长鸣书斋的先生都聘过去，现成的学堂班子，何乐而不为呢？

长生摇摇头，跟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倒不是打骂学生，更没有品行不端，只是听小伙伴们说，这几个老先生都是老顽固，说话不中听，唔……用我舅舅的话来说，就是固执己见！”

“刚刚还大人大人的叫，现在就是舅舅了？”宋棠低头看了眼长生。

长生嘿嘿说，“刚刚在府衙，舅舅办公的地方自然要恭顺些，这儿是外面，没什么不可以叫的，总之宋娘子，您要小心哦，这些先生都不好说话的，老迂腐……”

“行，我知道了，你一边玩去吧，等我好消息。”宋棠笑笑，又给长生抓了把糖果，不过这次不是牛轧糖，是普通的话梅糖，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长生见了糖，乐滋滋的拿上，道个谢就跑得没了影子，宋棠觉得他倒是活泼，不像自己家里那三个，除了顾瑾姗，其余两个，一个赛一个的沉稳，不像她的便宜好大儿，倒像是捡来的祖宗。

宋棠失笑了几声，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就朝长鸣书斋的废墟走了过去。

“哎呀！这都是上好的竹简书呀，怎么好端端就给压坏了，找不全了！还有一块竹片去哪了？”

“压在这儿那么多日，昨日又下了场大雨，纸质的全湿透了，上面的墨迹染的染、书页破的破，简直是造孽！”

“老天爷在造孽呀，将这么多书籍都给毁了。”

宋棠刚靠近，就听见几个老秀才痛心疾首的骂声，好端端的儒雅文人，这会儿倒是骂起了贼老天。

是挺贼的，寒潮来完来地震，尚不知下一波灾难是什么，还会不会来，到时候又有得可骂了。

宋棠走到几个老秀才身后，打断了他们的怨声载道。

“几位老先生好，不知可有空闲跟小妇人聊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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