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狐营中,赵云、张辽见刘岱后营火起,立刻下令发兵。
玄武与白虎两支铁骑,从离狐东西两侧分别出兵,直奔刘岱军而去。
万军马蹄如狂雷,震动山木鸟惊飞。
刘岱的士兵,一边抵抗着于禁的猛攻,一边感受到了地面传来的不同寻常的震动。
营中的老兵一言不发,丢下武器,脱去军装,随手抄了一把营中的粮袋,便不顾其他,四散奔逃。
而新兵们看着老兵的举动,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本能照做。
如此一来,刘岱的后军彻底丧失了战斗力,再也挡不住于禁军的兵锋。
他明白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立刻下令济北兵原地驻守,而满宠带来的乡勇也很快与他汇合一处。
于禁见汉家铁骑从身侧战场而过,立刻翻身上马,随之一起冲入了刘岱军的中军营中。
此刻,刘岱以极快的速度,阻止起中军反攻,但他的两翼已经被赵云和张辽冲散,此刻能调用的兵马已经不足八千之数。
“撤吧!主公!此刻撤出去还有一线生机啊!”
王彧骑着马在刘岱身边吼道。
刘岱闻言,终于下令向东撤军。“东去鄄城!快!”
这八千人中一半是刘岱的亲卫,一半是他手下精兵,他们立刻从混乱的营帐中找到了出路,向东突围,让刘岱出逃。
城头上,乐进根据火光的异动立刻判断出刘岱要东逃,但在他的角度看来,汉军和自家主公并没有在东边安排兵马。
此刻若让刘岱东逃,只要入了济北,便能向北去袁绍处,如此一来袁绍必定会霍乱兖州,他作为兖州人岂能坐视不管?
“桥将军,我带人东出去追,有劳你守城了!”
乐进不等桥蕤回应,立刻率军出城。
夜色下,乐进沿着刘岱进攻濮阳的路线一路冲去,竟然发现他没有将拒马桩和陷马坑拆除干净,不禁喜上眉梢,下令在此处伏兵。
而刘岱方面,乘着夜色,赵云和张辽并未及时发现他东逃的计划,出了营帐,立刻夺路狂奔。
“还撑什么旗!快给我扔了!”
刘岱回望身后之人,竟然还有人掌这军旗,这不是告诉敌军自己在这里吗?立刻没好气地骂道。
手下兵士丢了军旗,夜色中便有惊魂未定的兵士落在了队伍之后。
这道也全了刘岱东逃的计划,散兵们汇聚到了一起,失去了方向,只得在原地摸索,被汉军追到,也能阻碍汉军的追击。
夜色之下,在前领路的前军亲卫骑兵,很快便发生了骚乱。
刘岱与王彧催马上前一看,原来是掉入了陷马坑中,人马俱亡了。
“可恶的桥瑁!”
刘岱本能地将此事记在了桥瑁的身上,却忘了是自己下令不许拆除这些拦路之物的。
“刘岱!”
夜色中,官道旁的林中,乐进勒马高声喊罢,吓得刘岱肝胆俱裂。
“快!绕路!从小路去鄄城!”
刘岱说罢,立刻催马掉头钻入了另一边的林中。
乐进见他要跑,立刻下令放箭,一时间刘岱八千兵马被困在拒马桩与路边林间,无处可躲,一阵箭雨落下,便收割了大半敌军。
眼见战果无法扩大,乐进有些焦急,此刻他若去追,必然要绕开路上自己设的障碍,耗时不说,自己的兵马又多为步卒,入了林间小路也难追上刘岱的骑兵。
此刻他只能下令放箭,努力地消耗刘岱的有生力量,直到刘岱逃远,他才撤军回营。
然后在赵云与张辽的猛攻下,乐进回营之时,战事已经到了尾声,于禁也在众人面前救下了鲍信。
赵云等人听闻刘岱东逃,立刻领着铁骑去追,奈何始终落后了刘岱一步,一夜奋战加上追逃,终于在第二日清晨,追到了百里外的鄄城。
先一步的刘岱,见到鄄城城头的汉军旗,又看了看身后不足三千人的亲卫,只得哀叹一声,“天不与我啊!”
鄄城之中,刘辩带着典韦、许褚,以及五千朱雀军,以胜利者的姿态,缓步迎了上来。
他见了刘岱的惨状,并未嘲笑,反倒是露出了可惜的神色,“刘兖州,如此,可愿降汉?”
刘岱拢了拢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与刘辩四目相对,“陛下,何苦如此呢?您要兖州之地,臣难道能不给吗?”
“刘岱啊,咱们直接点,你若是亲汉的,又怎会与袁绍合谋呢?”
“哼?败军之将,臣无话可说,只是你刘辩是汉家,渤海王刘协便不是了?我刘岱终究是汉室宗亲,你杀不得我,最多是让我在朝中当个闲职罢了。”
刘岱侧目,有些不屑地看着刘辩。
刘辩倒是没有动气,并且还很认可地点了点头,“朕可照例封你为不义侯或者昏侯,令你名扬青史。”
“当然,朕也不会令你回京,你便在桥瑁手下养老吧。”
刘岱闻言,侧目变成了怒瞪,腰间佩剑出鞘,“刘辩小儿!你敢辱……”
刘岱话没说完,便被许褚一刀枭首断魂。
“直视陛下,有刺王杀驾之嫌!”许褚杀完人,还不忘找个借口。
这番操作,吓死了王彧和身后的刘岱亲卫。眼看自己投降都要死,他们立刻架起了手中的武器。
刘辩也没料到许褚如此莽撞,立刻高声大呼,“许将军无礼!刘岱是朕的皇亲,岂可擅杀!典韦!歇去许褚兵器铠甲,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典韦愣了一下,但依旧照做了。
“刘岱降兵,可归汉,剩余之事,便交给王先生了。”
刘辩在马上一拱手,看向王彧说道。
王彧闻言咽了口唾沫,立刻答应。
在他的安抚下,刘岱的亲军这才放下武器。
而刘辩则是立刻领军回到了鄄城之中。
府衙之内,一身白衣的许褚被典韦押到了刘辩面前。
“许褚,你喝醉了,看到刘岱要抽剑才杀人的对吗?”
刘辩看着许褚,柔声问道。
“臣没有喝醉!臣就是见不得他一败军之人,还如此嚣张!”
刘辩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挥了挥手,兵士们立刻端上一坛烈酒,“典韦,给他喝。”
典韦应了一声,立刻让手下兵士拉住许褚,扣开酒封,便对着许褚灌去。
一坛下肚,许褚打了个酒嗝,面色微红。
“醉了吗?”
刘辩看着许褚问道。
“有…有一点。”
“那继续喝。”
刘辩说完,典韦继续灌酒,直到三坛灌入,许褚已经眼神漂浮。
“许褚醉酒杀人,然战场之上情有可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一百,典将军亲自行刑,再扣许褚一年俸禄,补偿刘岱家眷。”
刘辩说罢,典韦嘿嘿一笑,立刻拉着许褚出去“杖责”。
当日午后,桥瑁带着于禁、乐进、鲍信等人一同赶来了鄄城,等待刘辩的诏命。
桥瑁听闻刘岱被许褚斩杀,又听了刘辩对许褚的责罚,心中对许褚的好感骤升,立刻跑到行刑之处。
他看着醉如烂泥的许褚,立刻上前同典韦说道,“典将军,在下甚是佩服许将军的忠勇,家中女儿更是以许将军为当世英雄。”
“典将军可否容在下之女,照顾许将军?”
桥瑁说罢,从袖中摸出了一块看着便价格不菲的玉珏塞入了典韦手中。
典韦摸了摸脑袋,在他的思维中,自己虽然手下留情,但是百杖之后,许褚屁股定然开花,留在军中的确不如在濮阳城中修养。
他原本是想答应的,但看向桥瑁给的玉珏,却又犹豫了起来,好像历来只有陛下给自己东西,旁人还真没有给过自己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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