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这回运粮官是曹真的心腹,那人说话很是不客气。
众人一看,这个新来的运粮官这么豪横,那还等什么?
一群将官一拥而上,直接将曹真的运粮官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曹真的人回去后,一个个在曹真面前哭爹喊娘,甚至扬言张郃有谋反之心。
领头运粮官甚至说,张郃大营距离迎客城有五里远,根本不像攻城,反而像是拱卫。
曹真觉得不对劲,于是仔细询问自家运粮官那边的情况。
那位运粮官倒也不是一无是处,他当时将张郃大营的情况仔细看过一遍。
正是因为发现双方不像在打仗,所以他才口出狂言。
曹真仔细看过张郃兵力部署,很快就发现问题所在。
司马懿也在旁边,他也不明白张郃为何如此扎营。
攻不像攻,守不像守,的确有点像是拱卫迎客城的样子。
最要命的是,曹真的运粮官为了撒气,说张郃大营的士兵都不训练,一个个看上去懒洋洋的,像是很久没有活动了。
事实上,是因为张郃的士兵吃了发霉的粮食,个个都打不起精神。
曹真可不管事情的真假,立即写信给曹操,说明张郃那边的奇怪现象。
他知道,这种小报告不用明说,曹操肯定怀疑张郃反叛。
同一时间,远在邺城的张郃家属,正在被一群游商忽悠。
说是张郃因为战场失利,魏王对他很是不满,所以张郃托人举家迁徙,否则肯定会被灭门。
不仅是张郃,就连张郃手下那些小校的家属,也全都被一些奇奇怪怪的游商登门游说。
逃亡路线、变卖家产、预定抵达地点等等琐碎事宜,全都有人一条龙服务。
九月来临,张郃终于想出攻破迎客城的办法,所以他突然就变得神清气爽。
张郃的办法很邪恶,但是却很奏效。
他的军营中,有不少士兵病死,看上去像是某种传染病。
他的想法很简单,将尸体扔进水渠,处在下游的迎客城必定被传染。
只不过,这么做比屠城更加残忍,因为基本不会有活口能留下。
然而不等他实施这个恐怖计划,曹操那边突然派人来传令,说让他撤军回济阴述职。
在这个时代,很少有官员述职,一般情况下都是办事不利才会收到这种军令。
张郃收到军令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前几天他得知,曹真给他打了小报告。
现在他又收到撤退军令,曹操显然是要处置他。
他很不甘心,因为成功就在眼前。
他手下的校尉们都围了过来,张郃悄悄跟他们讲了自己的计划。
所有人一听,都觉得这个办法很好,所以都赞同延迟五日再撤军。
张郃苦笑,心说如果真的延迟如日,就算攻下整个徐州,曹操也会拿他们这群人开刀。
裨将高览道:“不妥,魏王军令一向严苛,我等若不撤军,所有人都会被处死,就算打了胜仗也一样!”
张郃点点头,随后准备下令拔营会东郡。
可恰在此时,一名斥候队长突然冲进了中军大帐。
那人是张郃的心腹,所以没有人在意他的无礼。
“上将军,曹真来了,而且带来了十万重骑!”
众人一听,这特么是要来灭自己啊。
曹操军令刚到,他直接就杀来了,明显是不打算让他回东郡。
张郃慌忙说道:“全军戒备,容我写信给魏王说明这边的军情!”
可高览突然喊道:“老张,你是不是糊涂了?
魏王若有心放过咱们,他会派曹真过来吗?
难道你忘了,曹营重甲只有魏王能调动吗?”
高览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众人沉默了好片刻,张郃刚要下令与曹真讲和,又有亲兵进来报告。
“禀将军,曹真之前那位运粮官又来了!”
“他来做什么,还嫌没被打够吗?”
那名亲兵挠挠头,随后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他这次自称来自迎客城,有大事与将军商量!”
“什么?”
张郃高览等人大惊,大家都是明白人,似乎一切都想明白了。
“带进来!”
张郃大喝一声,随后坐上主位。
很快那名运粮官来了,此人依旧唯唯诺诺,看上去就是个十足的小人物。
张郃喝道:“你究竟姓甚名谁,又是哪家的官员?”
运粮官笑呵呵的答道:“在下秦虹,字润泽,正是与将军对峙近两个月的迎客城县令!”
“什么?”
张郃快气炸了,他一直在想着怎么攻打迎客城,可人家县令已经在自己面前晃荡了好几次,自己却半点没有察觉。
“将军息怒,在下真的只是个小人物,不值得将军生气!”
张郃道:“你现在为何要来送死?”
秦虹笑道:“小的并非是来送死的,而是来当说客的!
相信将军已经看出来了,魏王已经对将军起了杀心,甚至已经在追捕各位的家眷,您已经无路可走!
所以我家镇海侯诚挚邀请将军来徐州当官,并且立誓,即便将来分道扬镳,也不会拿各位的家人开刀!”
高览皱眉道:“阁下何意,难道我等的家眷已经被杀?”
秦虹笑道:“没有没有,我家镇海侯一听说这件事,立马派人将诸位的家眷全部接到了徐州城,此刻怕是已经落户了!”
“什么?”
张郃等人再次吃惊,因为夏侯懋的动作也太快了,而且也太高明了。
秦虹笑了笑,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大摞信件。
“这是诸位的家眷给诸位写的信件,我想诸位对这些字迹并不陌生!”
张郃心说,难怪自己打不赢这个小人物,看人家办事就知道,此人将来绝对成就不低。
信件都看过了,现场众人一个个感慨不已。
曹操的确派人捉拿他们的家眷,有几人的家眷甚至已经入狱,可却被夏侯懋的人花钱救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好办了,张郃下令大军退入迎客城,因为他的士兵实在太虚弱了,暂时根本不适合作战。
走在路上,张郃问秦虹:“你就不担心我会趁机夺城?”
“说实话,我担心啊,而且最担心将军屠城!
但是镇海侯说了,若我等惨死,他会以曹军同等兵卒的人头来祭奠!
我一想,当初我等逃难来徐州,是镇海侯好心收留了我等!
即便战死,还有镇海侯替我等复仇,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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