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故作吃惊,假装害怕,“哦?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让我好看?”
深吸一口冷气,疑惑道,“难不成…你想动手?”
壮汉怒道,“你再多管闲事,不让开,动手又如何?”
凌云呵呵一笑,款款说道,“呵呵…据我了解,土家堡现如今已经并入南夷州,你敢无端动手,就是无视朝廷律法,恶意报复,如果我报官,想来官府定会惩戒于你。”
“你…哼!”
这话将壮汉堵的哑口无言,恼怒瞪了他们两人一眼,凶神恶煞的眼神,似乎要将他们两人生吞活咽一般。
奈何凌云两人身份非同寻常,注定壮汉这种恐吓的小伎俩吓不到他们,只见她们依旧屹然不动站在原地,对他的威胁视若惘然。
凌云搬出朝廷律法,让壮汉有了顾虑,虽然愤愤不平,但却不敢动手,只能愤恨到盯着他们两人,想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只见子萱上前,在大叔跟前嘀咕两句,大叔偷偷瞟了一眼壮汉,见他没有反应,便在子萱的搀扶下,来到边上的遮阳树下休息。
壮汉见状,连忙跟了上去,恼怒的他再也控制不住,朝他们大声喝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明知凌云两人不惧怕自己,于是壮汉直接朝大叔吼道,“杨勤劳,干活期间,你胆敢逃离岗位,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壮汉此举,无非是想吓唬杨勤劳。
壮汉的怒吼声,让杨勤劳惊慌失措,颤颤巍巍,显然是被他吓唬到了,连忙起身,弓着身子低头解释道,“潘…潘队长,我…我就歇歇,您别生气,我这就干活,我这就干活…”
子萱环视一周,发现其他人都在休息,而壮汉却熟视无睹,偏偏杨勤劳一坐,就遭到大声呵斥,这明显是恶意针对,“大叔,您先坐会,其他人可以坐,我们为什么不能坐?”
杨勤劳朝子萱笑了笑,疲惫写在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道,“老夫谢谢你们,你们夫妻俩人,不仅夫妻同德,心肠也都这么好,只可惜老夫…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长叹一息,满眼无奈道,“姑娘,带你相公快些离开吧!”
说完,摇了摇头,佝偻着腰,回到干活的地点,继续刚才的工作。
子萱看着这个年纪不大,却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的大叔,鼻子一酸,哽咽难言,扭头看向凌云,带着期盼,似乎在向他发出求助信号。
凌云看着她,眼眶的泪水在打转,顿时明白她的意思。
出于担心,大步流星,一个健步来到她身边,手迅速抬起,缓缓落下,就落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并温柔道,“不要担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子萱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随后抿着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或许触景伤情的缘故,她感到莫名的疲惫,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凌云,发现他没有动。
恍惚间,她似乎发现,凌云身上散发出一种魔力,这种魔力,让她莫名的想要靠近,接着脑子突然一懵,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有目的一般,缓缓倾斜,而倾斜的角度,正好是凌云的方向…顷刻间,她的头准确无误地靠在凌云的胸口处…
子萱的依靠很突然,突然到凌云来不及反应,胸口感到莫名一暖…脑子嗡嗡炸响,在这一刻,大脑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就这样,呆呆地一动不动,任由子萱依靠。
或许,这一刻,他期待了很久。
或许,他…很喜欢这一刻!
正当两人再做暧昧事之际,一旁持鞭的壮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暗道这两个小鬼,平白无故找他麻烦不说,竟还当着他的面,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暧昧不清,实在是伤风害俗,低劣行径。
于是大喝一声道,“哎!我说你们俩小夫妻,真是够了,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们你们要抱,能不能先回家,然后关上门在抱?”
壮汉声音一出,顿时将两人惊醒,两人目光一上一下,相互对视,顿时拉来距离,拉开距离的两人低着头,尴尬无比。
“咳咳…”
凌云咳嗽两声,故作镇定,“哼,就你唧唧歪歪,明明是你有错在先,恶意针对这名大叔,才致使子萱姑娘感伤,我们才会…不管如何,说到底,此事皆因你而起,今日,我在此奉劝你一句,既然身为监督者,遇事理应秉公执法,公正无私,而不是像你如今这般,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壮汉闻言,嗤笑道,“呵…小小年纪,铜牙铁齿,口若悬河,你当真如此厉害,不如直接给他工钱,要么直接带他离开也行,何必在这里振振有词,喋喋不休?”
凌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没有这个本事吗?”
眼见凌云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说得无话可说,于是乎,眼里的嘲讽更甚,“既然没有本事,带着你的女人,赶紧离开,莫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凌云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哎!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我好心好意劝告于你,你非但听不进去,竟还反过来恶语伤人,观你目前种种行为,简直无可救药!”
默然,壮汉指着自己,自问一声,紧接着放声狂笑,“我无药可救?哈哈哈…笑话,真是个笑话。”
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指向杨勤劳,怒火冲天,朝他大声质问道,“小子,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闻听此言,凌云一顿,这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不过事已至此,不了解清楚,显然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问,“那你说说,他是谁,你又谁,为何…你要如此对他?”
壮汉闻言,直勾勾盯着他看,凌云怡然不惧,迎着他怒视的目光,与他相对视,心里平静的跟没有波澜的湖水一般。
沉默了许久,壮汉心知,眼前的人并不惧怕他,因而冷哼一声,接着抬头看向天空,愤慨道,“我叫潘成宇,是壮家人,而那人叫杨勤劳,是土家人。”
凌云乍一听,听出了不对劲之处,眼前的壮汉是壮家人,而那个大叔是土家人,因为上次杨勤海攻打壮家,差点打进了潘里堡,以当前壮家人对土家人的仇视来说,那大叔受到这种针对,情有可原。
壮汉潘成宇指了指地上的路,“这个修路的差事,乃是我们族长争取得来,当然,这也是我们知州大人。”说到知州大人的时候,潘成宇的语气缓了下来,不在那般盛气凌人。
“知州大人,知道知道我们土家堡田地稀少,只能看进山狩猎营生…担心族里的百姓饿肚子,这才想着给我们差事做,而修路这个差事,每日即给吃,又给钱…引得族里的人趋之若鹜,争先恐后,生怕轮不到自己。”
趁潘成文停顿之际,凌云若有所思,插了一嘴道,“这是好事,再说这与你针对哪位大叔有何矛盾?”
“当然有!”
潘成宇大声回应,愤愤不平道,“这个差事,我们族内的儿郎,很多都抢不到,凭什么要让给土木堡的罪人?”
说到土家人,潘成宇情绪非常激动,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怒目圆睁,眉毛竖起,头发根根立起,嘴里喷出刺耳的声音,“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因为土家人,因为杨勤海…我们土木堡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是土家堡的罪人,身为罪人,他们就应该受到惩罚,最好让他们没饭吃,饿死他们…”
凌云听完,心莫名一沉。
土家堡各族群,原先非常团结,可就是因为出了杨勤海,这个人心狠手辣,不仅敢动手杀害堡主,甚至带领土家军队,攻打不服从他的其他部族,导致很多人因这场战争死亡。
潘成宇痛彻心扉道,“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土家人,我的腿就不会瘸,我的小儿…就不会眼睁睁死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你说,我该不该恨他们,该不该针对他们?”
凌云哑口无言,无力反驳。
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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