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诺贝尔继续投身试验研制一种兼有硝化甘油的爆炸威力,又有勐炸药的安全性能的新型炸药。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后,1875年坚结的腔质炸药和柔软可塑性极好的胶质炸药相继问世。
这种炸药的爆炸效力高,价钱也比较便宜。它比纯硝化甘油有更大的爆炸力,而又具有更大的稳定性,点燃不会爆炸,浸水不会受潮。
可以说在硝酸甘油炸药问世之后,诺贝尔一直在为研制更安全的炸药做出孜孜不倦的努力,间接挽救了无数生命。
如果条件允许,腔质炸药和胶质炸药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以目前加州几乎等于零的化工水平,无法生产出胶质炸药所需的原料爆胶
就算实验室里能制造出一点样品,也很难实现量产。
梁耀现在需要的是可以马上量产投入使用的炸药,哪怕炸药不那么安全也比没有要强。
当然,梁耀也没打算坐以待毙,液体的硝酸甘油虽然能用,但在安全方面实在是太没有保障了。
现在美利坚举国上下都在大兴土木,铺设铁路,大威力炸药还是很有市场的,想要将炸药卖到千里之外的东部和中部地区,运输安全问题,确实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胶质炸药虽然一时半会儿搞不出来,硅藻勐炸药还是可以尝试着搞出来。
美利坚这块风水宝地什么矿几乎都有,加州本地就有全世界最大的海相硅藻土矿床,不缺制造硅藻勐炸药的材料。
再者,硅藻勐炸药一旦搞出来,诺贝尔研制出硅藻勐炸药的起爆材料:雷管,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硅藻勐炸药无论如何都要搞出来!
梁耀思虑之际,诺贝尔的脑海里浮现过爆炸油爆炸的画面,冲天的火光、飞溅的残肢断臂、以及焦黑的躯体,成为了诺贝尔这几个月来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的情绪很快失去了控制,自己的信仰也开始动摇了。
他研制炸药的初衷是为了提高开矿筑路的效率,现在新炸药确实提高了开矿筑路的效率,但随之而来的意外,也夺走了更多人的生命。
这一切值得么?
诺贝尔一遍又一遍地拷问自己,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梁耀注意到了诺贝尔的反常神态,关切地询问道:“身体不舒服?”
“是心里不舒服,先生,这种炸药太危险了,放弃生产这种炸药吧。”犹豫良久,诺贝尔最终还是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他不应该和自己的资助者说这种丧气的话。
梁耀没有诺贝尔那么悲天悯人,梁耀最初资助诺贝尔研制硝酸甘油炸药的初衷就是为了军用,说白了就是为了杀人,更高效地杀人。
炸药开矿筑路的功能在梁耀眼里,甚至还不如杀人重要。
因此初次目睹硝酸甘油爆炸的时候,梁耀更多的心情是欣喜。
人类文明的进步本就是建立在累累尸骸之上,总要有人要为文明的进步付出代价。
“既然我们选择了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就难免会为荆棘所伤。”梁耀双手搭在诺贝尔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就算不用炸药,在山区修建铁路意外坠亡的铁路工人也不在少数,这一点我想你也知道。你发明的炸药将内华达铁路的工期缩短了整整两个月,你也拯救了很多铁路工人,只是这些你看不到。”
梁耀现在要钱有钱的,要权有权,要名望也有名望。
他可以选择的道路有很多条,他也可以选择像南方的奴隶主一样混吃等死,过他安逸的小日子。
只是这样的结果就是内战爆发之后,加州会和南方邦联的奴隶主们一样,发现自己的州连像样的枪炮都造不出来,扬基老打到自己家门口都没有趁手的家伙可以使,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封锁线之外的国际援助。
听了梁耀的话,诺贝尔的心情稍稍有些平复,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先生,等我将炸药改进以后,更安全了再量产投入使用可以吗?”诺贝尔抬头问道。
“先等内华达地区的铁路完工吧。”梁耀搀扶着诺贝尔摇摇晃晃的身体说道。
“液体不稳定,你有没有想过将硝酸甘油制成固体的形态,如果这种烈性的炸药能以固体的形式存在,我想会更加稳定,也会安全很多。”
“让硝酸甘油以固体的形式存在?”诺贝尔很认真地回忆了一番过往在实验室里做过的实验,随即无奈地摇了摇,“我也曾经有过这种想法,也付诸实践过,只是我在实验室里尝试过很多方法,都无法将硝酸甘油变成固体。”
“科尼,拿块布和一壶水来。”梁耀使唤着一旁的科尼。
很快,一脸疑惑的科尼给梁耀拿来了一块棉布和一壶水,科尼不知道梁耀要拿布和水干什么,难道是洗脸?可转念一想也不对,老板也不像是有洁癖的人。
梁耀从科尼手里拿过棉布,随即把水倒在棉布上,抓住一团湿漉漉的棉布对诺贝尔说道:“如果让硝酸甘油吸附在某一种固体上呢?”
诺贝尔一拍额头,瞬间豁然开朗,激动地说道:“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思路!我会尝试尝试这一方面,找些吸水强的材料试试。只是将硝酸甘油吸附在固体上,爆炸威力将不可避免地减小。”
“为了安全和生命,牺牲一些威力是值得的。”梁耀说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您等着我,我会尽快找材料实验,拿出让您满意的成品!”诺贝尔的表情非常兴奋。
“我也会寻找一些材料给你实验。”梁耀微笑着点点头,拍了拍诺贝尔的肩膀,非常关切地说道,“你的实验很危险,一定要注意安全!缺什么东西,直接打电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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