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脑中陡然清醒,他明白了,之所以会有常彪拥兵自重,这一切,都是苏槐一步步纵容放养出来的!
只有这样,才能达到连皇帝都难以容忍的地步,恨不得将常彪除之后快,他便可出言献策,铲除唯一可以制衡他的人。
这最阴险歹毒的虎狼,竟一直伏卧在他龙椅之侧,耐心十足地窥伺着属于他的时机。
直到长公主匆忙而来,皇帝这才稍稍回了回神。
长公主神色凝重,道:“皇兄,京郊大营的事我已经知晓了。”
皇帝阴沉着脸,不待说什么,长公主又道:“如今苏槐之心恐怕不仅仅是当个权相那么简单了,我与皇兄一母同胞,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只有皇兄安好,才有我的太平日子。
“事到如今,皇兄难道还要防我如仇敌吗?皇兄想想,当初,也正是因为他苏槐,才使得我与皇兄离心离德!”
皇帝神情有所松动。
长公主道:“倘若西策军已经被他调用,难保其他地方的兵不会,皇兄还是尽快查看各地屯军,看看苏槐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谋划!”
皇帝如梦初醒,立刻遣人离京去探。
听说城外的三清观,近来驻进一位云游道士,那道士道行甚是高深。
但凡去他那里求拜之人,他都能道出一些家宅宗族里不为人知的隐秘事,渐渐城中妇人们就传开了,都说此得道高人十分灵验。
恰逢那位道人要开设法场,为期半月。
若是在观中小住,既可卜问前程,又可赏秋日风光。
因着观中地方有限,所以不是人人都能去听法场。
为了观中安全起见,便有尊贵的官家夫人将那道观给包了下来,邀请各位夫人们一同赏脸前去,当是秋游。
横竖京中无事,自家官人天天往朝中跑忙得不可开交,夫人们便欣然同往,有人作伴不说,还可为家人祈福,岂不两全其美。
等朝中官员们忙了一天回府以后,不见自家夫人,问起下人,才得知夫人去道观了,说是去参加观中法场会,要在观里小住几日。
听闻其他家的夫人们也都去了,正逢这些日朝中正忙乱着,也就懒得理会了。
皇帝心急如焚地等了几日,得来的消息果然,竟是各地屯兵均已离开驻守之地。
驻守地的守将,但凡不听命于苏槐的,皆已被谋杀夺权。
皇帝听闻这个消息,顿觉如雷轰顶。
他勃然大怒,当朝暴跳如雷,骂道:“奸贼苏槐,他怎么敢!他这是要造反!要窃国!”
紧接着,云金传来了消息,道是联姻的姑娘与苏相一同消失在两国的边境之地。
云金那边亦是震怒不已,认为焲朝将两国联姻视作儿戏,根本不想结两国之好,如此两国盟约便也作废了。
若是焲朝没法交出联姻的姑娘,云金也必不是任人羞辱欺压的。
与云金消息一同传回朝的,还有南淮的十万火急军报。
云金已屯兵边境,随时准备开战!
朝堂上一片哗然。
前不久还在商讨两国和平友好、数十年内太平无战,可转眼之间,竟已经军队齐备了。
朝臣包括皇帝,顿时慌乱不已。
也有保持清醒的官员,站出来道:“皇上还看不出来吗?云金屯兵边境,岂是一日两日的事,至少要两三个月才能兵马齐备!
“由此可见,云金在向我朝递国书求联姻之际,就已经同时在调兵遣将了!说明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与我朝联姻,只不过是想立个出兵名目罢了!”
皇帝也意识到,云金当了这么多年的属臣国,随着年年国力增强,早就有了不臣之心了。
现如今云金都已经屯兵边境了,他们定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而焲朝才经历一场战乱,元气还未恢复,即便是应战,恐怕也会异常吃力。
可也不能坐以待毙,皇帝当即下令,命人八百里加急传讯南淮,驻守南淮的将士们即刻整顿以应战。
皇帝猛然又想起各地被苏槐调动的兵力,他们都发往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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