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清晨时分,奎炎回到了山谷中。
据说他带着四位长老出现在灵狐峡,使得狐族上下大吃一惊,不待他道明来意,邛峰已主动赔礼道歉、认罪求和。他本想发泄一通怒火,狠狠教训那帮狐男狐女,结果只能悻悻作罢,他代于头领告诫了狐族之后,也没有理会奎芒族老,便即刻返回复命。
“哈哈,老子现身之时,万众欢呼狼王,那个场面旷古罕有,若非忙着复命,本王定要返回奎木村巡视一番……”
“狼族不过两千余众,何来万众欢呼?”
“老子不外如此一说,你邛山听不懂人话?”
“你也懂得人言?”
“老子还懂狐语,擅长猎狐扒皮,你大可一试……”
“呵呵,狼族与狐族再次讲和,两位又何必争吵……”
晨色中,一群人影穿过荒野而去。
为首的壮汉乃是奎炎,由他带路前往星宿山,途中不免吹嘘他在狼族的威望,以及他化解战乱的手段。邛山记恨他的反复无常,也忍受不了他的得意忘形,便出言嘲讽,双方顿时争吵起来。文桂等人不便过问,只能由卢川从中劝和。而如此吵吵闹闹,一路之上倒也少了几分寂寞。
于野,独自落在后头。
他离地三尺御风而行,去势不疾不缓,像是在欣赏沿途的风景,而眼光之中却透着思索之色。
闭关二十年?
十八年前,他伤势已愈;十年之前,元神已成;三年之前,境界稳固。之所以继续闭关,一是感悟境界、研修神通,再一个,便是等待两头银蛟的醒来。
化神?
元神大成之后,即便没了肉身,也能逍遥在天地之间,如此便是所谓的仙人?相关的道理他说不明白,而境界提升所带来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法力、神识与诸般神通的威力大增,筋骨、经脉也更为强壮,只是受限于秘境结界而难以尝试。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他还是从前的于野,无非岁数大了,心境变得豁达起来,所思所悟也多了几分通透之感。
不过,该有的困惑并未消失,该有的凶险依然存在,便是前方的路途,还是一如往日的遥远莫测。
正如奎炎,竟敢在他渡劫之时使坏,而一旦他渡过天劫,又变得乖巧顺从。不管那个家伙如何变化,终究是野性难驯!
说起那场天劫,至今令他余悸难消,若非邛山与两头银蛟的相助,以及他施展《天妖术》强提修为,以及龙甲护体,并且祭出了星矢,他十之八九已命丧当场。
当时最后的四道天雷,竟然与炼虚天劫相仿,再有上古秘境的加持,其强大的威力可想而知。他能够着得以化神,堪称运气!
而运气并非与生俱来,没有赖氏兄弟的化神丹,与上古之境的还魂果,他同样难有侥幸,可见机缘与因果的相辅相成,而因果的一饮一啄另有定数。
三年前,他选择了继续闭关,感悟境界、研修神通之余,他没有忘了留意山谷中的动静,而邛山的化神令他颇为意外,却也更为期待两头银蛟的醒来。
邛山的化神,为雷劫所致。难道他的挺身而出,只为借机渡劫?但愿他有情有义。而两头银蛟的境遇与他相同,却裹在厚厚的雾气之中沉睡不醒。如今他已修至化神的二层境界,两头银蛟的状况依然没有变化,恰逢狐族与狼族又闹战乱,他只得就此出关。
化解妖族之争不难,难的是即将返回妖域所面临的凶险。没有了银蛟的相助,又该如何对付九芝、九宝……
“于头领,星宿山到了!”
午后时分,一座座高山出现在荒野的尽头。
只见奎炎挥舞手掌,道:“此山以星宿为名,主峰之上有块大石头,名为聚星台,只要打开结界,便可离开邛山秘境!”他说到此处,忽然冲着邛山瞪眼道:“你一头老狐岂敢自称邛山,与老子改个名字,叫奎山……”
邛山禁不住老脸一沉,叱道:“哼,你果然不讲人话!”
奎炎竟然为他改名,其蛮横霸道的本性可见一斑,谁想他名字未改,却被强行改姓,并且改为狼族之姓,令他忍无可忍。
奎炎却是振振有词,道:“老子不说人话,难道在放屁?而即使老子放屁,那也是震天响的王者之气……”
魁星、奎月、奎灿、奎煊同为粗野之辈,不懂言语之巧,只管昂首挺胸,冲着邛山示威。
文桂与郭轩、盛怀子则是摇头不语。
卢川笑了笑,奉承道:“奎兄乃是狼族之王,自有王者之气!”他趁机摆了摆手,道“星宿山便在眼前,各位请——”
山脚下,有几个洞窟,驻扎着一群狼族的汉子,见是族中的长辈到来,一个个点头哈腰倍感亲热。
奎炎带着众人走入一个洞窟。
洞窟看似寻常,却别有洞天,穿过狭窄的甬道,已然置身于花草繁盛的山谷之中。可见一侧山峰高耸,有盘山石径直达峰巅。
于野跟着众人上山。
幸亏有奎炎带路,不然即使找到此地,也少不了一番周折。
循着石径愈走愈高,半个时辰之后,已看不见脚下的山谷,惟见四方苍茫、群峰错落,犹如星宿罗列而气象非凡。
又去片刻,终于抵达峰顶。
千丈之巅,果然是块大石头,却光洁平整,什么都没有,更未见到结界门户。
“哈哈!”
正当众人疑惑之时,便听奎炎大笑两声,然后抱着膀子站在一旁,黑脸透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邛山察觉他不怀好意,叱道:“结界何在,你敢欺骗于头领?”
“哼!”
奎炎猛一瞪眼,嚷嚷道:“结界便在此处,禁牌也在于头领的手中,何来欺骗之说,你这头老狐休得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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