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夜的言下之意,彼此恩怨已销。倘若他于野继续纠缠下去,未必能够占到便宜。
只见他为自己倒了一杯果露,继续说道:“你来历不明,神通诡异,年纪轻轻,已杀人无数。由此可见,你并非良善之辈。只需派人前往卫国,便能查清你的底细。或许,尘起师兄与白芷师姐的来历,也能查得清清楚楚!”他像是在自言自语,眼光一闪,又道:“我师父说过,一个人不论他走多远,离家多少年,始终是乡音难改。纵使他刻意隐瞒,有心人依然能够分辨出来。”
于野的眉梢一挑,眼光渐冷。
溟夜一手举起玉杯,一手拿出两张符箓,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接着说道:“于师弟,你我不妨做个交易。我不问你来自哪里,不再坑你、害你,你也莫管我有何居心,整日想着杀我,如何?”
于野默然片刻,举起手中的玉杯,慢慢饮了一口果露。
“呵呵!”
溟夜举杯一饮而尽,如释重负般的笑道:“于师弟,你是个明白人!”
之前他并未将于野放在眼里,不料几番较量之后,这个对手竟然日渐强横、咄咄逼人,反倒是他陷入困境、且步步艰难。思前想后,他不得不低头示弱。否则的话,为了保命他也许只能逃离兰陵城。
而于野依旧冷着脸,漠然道:“我不明白!”
“哦……放心便是!”
溟夜的眼光一闪,信誓旦旦道:“倘若我师父无恙,改日相见,我定当询问衡水驿一事,给你于师弟一个交代!”
“万兽庄的齐庄主呢?”
“他……”
“他曾参与十里堡的伏击。”
“此次途中三次遇袭,我一无所知。改日我一并询问师父,此事必有分晓……”
“啪——”
便于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动静。像是轻风折断树枝的声响,极其轻微而不易令人察觉。
溟夜微微一怔,与于野换了个眼色。
于野转身往外走去。
溟夜抬手一拍木榻,飞身掠起,“嗖”的蹿出门外,抬手扯出一道剑光。
那并非树枝折断,而是触碰禁制的声响。
公子晋居住的内宅四周,均在暗处布设了禁制。
有人夜闯公子府!
果不其然,溟夜刚刚蹿到院子里,便见院墙之上闪过一道人影。他凌空蹿起,飞身追了过去。
于野并未追赶,而是抬手打出禁制封住了楼阁的门户,就势拔地而起,脚尖一点房檐,已无声无息的落在楼阁的房顶之上。
天上无月,四方黑沉。
溟夜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管怎样,溟夜的机智敏捷远超常人。尤其他的精明,便是他于野也自愧不如。
以此同时,几道人影穿过黑暗而来。
于野凝神以待。
墨筱与葛轩、朴仝、孤木子相继落在房顶之上,
于野拱了拱手。
墨筱传音道:“出了何事?”
“有人夜闯内宅,溟夜已前去追赶。”
“公子是否无恙?”
“尚在安寝!”
于野如实禀报。
墨筱看向朴仝与孤木子,问道:“你二人缘何来到此处?”
朴仝举手行礼,道:“墨师叔,今晚由我与师弟值守,唯恐不测,我二人便现身赶了过来。”
孤木子跟着出声:“溟师弟孤身追敌,甚为凶险……”
墨筱抬手打断道:“今夜不可大意,回去吧!”
朴仝与孤木子不敢争执,转身跃下房顶。
墨筱看向葛轩,无奈的摇了摇头。
葛轩笑了笑,传音道:“大公子急于试探你我的深浅,表明国主之争尚不明了。”
“我担心的便是此事!”
墨筱依然有些焦虑,道:“有关内城与老国主的病情,你我一概不知。倘若有所变故,如何及时应对?”
“小公子昨日从内城返回,便郁郁难欢。他是怕国主之位已定,担忧自家的性命呢!”
“你当与他讲明利害!”
“是啊,国主之争,有进无退……”
墨筱与葛轩对话之际,一道人影越过院墙,飞身跃上房顶,气宇轩昂道:“墨师叔、葛师兄,我前去追敌,竟被那人逃了!”
是溟夜,话语中有邀功之意。
却听墨筱叱道:“既为贴身侍卫,岂能擅离职守?”
溟夜错愕不已。
众所周知,这位墨师叔的性情温和,难有动怒的时候,今夜她为何一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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