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尝了口酒,味道还不错,他挽起袖子,拿起竹筷夹起羊肉。
便于此时,有人说道:“再来一坛酒!”
竟是尘起去而复返,他走进酒肆,与掌柜的颔首示意,然后一撩衣摆坐在于野的面前,脸上露出假惺惺的笑容。
于野皱了皱眉头,默默吞下羊肉。
掌柜的送来一坛酒,又添置了碗筷,便识趣的躲到一旁,唯恐冒犯两位仙长。
尘起端起酒碗,道:“于师弟,为兄敬你一碗酒!”
于野置若罔闻,又夹起一块肉塞入嘴里。
酒水不错,羊肉也够鲜嫩,怎奈眼前之人大煞风景,着实有点扫兴。
“呵呵!”
尘起也不介意,饮下碗中酒,笑道:“为人当有宽阔的胸襟与山海般的度量,方能成就大事!”
“啪!”
于野放下筷子,叱道:“你在教我做事?”
尘起却理所当然道:“身为师兄教导师弟,也是同门应有之义!”
于野的两眼一瞪,冷声道:“你杀了溟夜,竟嫁祸于我……”
“嘘——”
尘起急忙举手示意,传音道:“我说你心胸狭窄,如何?我好意与你说话,你岂能动怒翻脸呢?”
“与我说话?”
于野恨恨点了点头,也改为传音道:“既然如此,你且如实说来,你为何杀害的溟夜,又为何嫁祸于我?”
尘起为自己斟了碗酒,带着无奈的口吻说道:“你让我除掉溟夜,岂能转脸不认账呢?”
“放屁!”
于野怒道:“我何时让你除掉溟夜?”
尘起端起酒碗呷了一口酒,好整以暇道:“兰陵城,公子府。”
“哦?”
“溟夜断定你我来自海外,并以此要挟,你告知白芷,她又转告了我。我曾与你当面确认,并让你不用担心,只管讨好墨筱师叔,难道你已忘了此事?”
“我何时让你杀他,并嫁祸于我?”
于野并未忘记兰陵城公子府的往事,当时提醒白芷,只是让她防备溟夜,谁想尘起已暗起杀心,并将他于野也算计在内。
“呵呵,彼此又非三岁小儿,有些话何必说破,有些事你知、我知便可!”
尘起笑了笑,道:“溟夜知晓你我三人的来历,早晚必成祸患。恰逢飞羽庄轮我值守,我便在晨间诱他外出,趁着他伤势未愈,将他轻易杀之。而当时若非嫁祸于你,我难以摆脱嫌疑。你却并未杀人,墨师叔自有分辨,且你深受长辈的青睐,想必不会受到惩处。如今你果然平安无事,也不再有人追究溟夜之死。”他说到此处,带着蛊惑的口吻又道:“于师弟,以后若有不测,你我暗中联手,将无往而不利也!”
“哼!”
于野哼了一声,抓起酒坛子。
他知道尘起坑他、害他,却因为抓不到尘起的把柄而不得不隐忍至今。也果不其然,尘起不仅准备了一套没有破绽的说辞,而且将他变成了杀人的同伙而试图加以笼络掌控。
与尘起比拼心智,他依然略逊一筹。
于野倒了碗酒,一饮而尽。
他不再提起溟夜被杀一事,夹起一块羊肉,边吃边说道:“你与朴师兄来往甚密,应该交情不错吧!”
“我与你于野的交情也不错!”
溟夜的回答滴水不漏。
于野端起肉汤喝了几口,接着说道:“与你交情不错的孤木子、溟夜均已身亡,下一个又该是谁呢?”
尘起诡秘一笑,道:“总不会是你于野吧?”
“即使我难免一死,也会死在你尘起之后!”
于野放下汤盆,打了个嗝。
“承你吉言,拭目以待!”
尘起很是不以为然。
“掌柜的,结账!”
于野不再多说,丢下一块银子,起身出了酒肆。看着冷清的街道,他无心闲逛,奔着来路走去。
与尘起是冤家仇敌,也是故国的同伴,仙门的师兄弟,不得不朝夕相处,而彼此又尔虞我诈、相互提防,若是能将对方置于死地,想必谁都不会手下留情!
转瞬来到客栈。
却见客栈的门廊下站着几位男女,竟是墨筱与冷尘、车菊、卞继。
“小师弟,我四处找你呢,你去了何处呀?”
“吃酒去了!”
“哼,有了好处便忘了师兄,不仗义!”
冷尘抱怨之际,便听车菊说道:“于师弟,师叔找你有事交代!”
墨筱微微颔首,转身走入客房。
看她的神色如常,想必伤势已经痊愈。莫非要动身启程了,她有何交代?
于野猜测之际,回头一瞥。
尘起已跟了过来,似笑非笑的传音道:“于师弟,你已成了墨师叔的亲信弟子,莫忘了你我生死相关、休戚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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