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彼一时。”
天上的剑光愈来愈多,盘旋交织的杀气令人胆寒。山谷中更是火光四起,一道道人影乱窜。朱雀门正在寻找毁坏阵法的贼人,此时若敢动手,难免泄露行踪而死路一条。
几位仙门弟子擦肩而过,并未发现异常。
三人继续往前,就近钻入一片茂密的林子。
忽然触动禁制,四周光芒闪烁。
梁乔与姜蒲吓得连连后退。
于野却去势不停,抬手祭出十余张离火符,趁势又砸出一罐火油。
“轰——”
烈焰滚滚,整片林子燃烧起来。
而刚刚冲出林子,迎面遇到几座楼阁,还有成群的仙门弟子在来回奔跑,显然是在搜寻三人的下落。
梁乔与姜蒲正想绕道而行,便听于野出声告诫——
“切勿失散!”
两人急忙听声辨位,亦步亦趋。
一旦失散,祸福难料。唯有跟着于师弟,或能逃出生死绝地。
却见于野左躲右闪,竟然趁乱穿过人群,几步冲到楼阁近前,抬手祭出一道道离火符。
梁乔与姜蒲不甘示弱,争相祭出离火符、砸出火油。
正当朱雀门弟子有所察觉之时,三人已消失在肆虐的大火之中。而不消片刻,山谷中的林木、楼阁再次燃起猛烈的火光。
……
朱雀台。
笼罩天穹的阵法与流光溢彩的朱雀幻影都没了。
炽烈的日光之下,是一道道无措的身影与一张张惊愕的面孔。此前苏丘子前辈正在讲述道法,朱雀台的阵法突然崩溃,紧接着凤翔谷的方向传来阵阵的轰鸣声。令狐北门主身为前辈高人,颇为镇定从容,吩咐弟子查明原委,谁料转瞬接到禀报,竟是强敌侵入凤翔谷杀人放火,天心阁与天星阁已被夷为平地。令狐北门主勃然大怒,再也顾不得高人的气度,带着几位金丹长老直扑凤翔谷。苏丘子与荀原不便袖手旁观,也跟着飞了过去。朱雀门的天鸣法筵被迫中止,却将各方仙门弟子扔在朱雀台上。
究竟是何人入侵天鸣山,火烧凤翔谷,摧毁护山大阵,并最终毁掉了天鸣法筵?
却不仅仅是火烧凤翔谷,或毁掉天鸣法筵这么简单,而是当众挑战朱雀门,并狠狠的羞辱了令狐北与苏丘子、荀原。倘若今日的朱雀台之变传了出去,三大仙门必将是颜面扫地。而三位金丹高人又岂肯善罢甘休,随之带来的仙门动荡势必殃及五国各地。
此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他是谁啊?
他是谁,自然有人知晓。
人群中,墨筱寂然而立,神态沉静如常。而她藏在袖中的双手却紧紧扣在一处,两眼闪过一丝悸动之色。
于野得手了!
那个年轻人不负所望,终于毁了天鸣法筵!
而七位金丹高人已赶往凤翔谷,再有朱雀门数百弟子的重重围困,他与冷尘等五人能否逃出生天?
唉,听天由命吧。
依照约定,此时应该前往凤灵镇与霍林山,却怕招致各方猜疑,一时不敢率先离去。
墨筱看向身旁的白芷,又不动声色的看向远方……
此时此刻,同样有人惶惶不安。
于天师搓着双手,原地踱步,一脸的后悔与担忧的模样。
他的两个徒弟自顾翘首张望,交头接耳——
“咦,那雷声听着熟悉啊!”
“没错,正是咱家的雷火符……”
“住口!”
忽听一声怒叱,吓得尚工与尚匠猛一哆嗦。
于天师冲着两个弟子瞪了一眼,气急败坏传音道:“切记,雷火符与灵公门无关,为师也不认得于野,胆敢向外人吐露半句口风,我打断你两个小东西的狗腿!”
尚工与尚匠连连点头,再也不敢吭声。
于天师悄悄缓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难怪没有见到他人影,胆子也太大了,却怕活不过今日,可惜了那片龙甲……”
他又伸手拈须,念头转动。
朱雀台的阵法已毁,如此众多的炼气弟子如何离去?想必朱雀门已无暇他顾,不如趁机远离是非之地。
于天师想到此处,扬声道:“天鸣山遭遇意外,于某不敢相扰,就此先行一步,告辞——”
他不敢怠慢,一把抓着两个弟子踏剑而起。
师徒三人尚未远去,各家仙门弟子纷纷相仿,朱雀台上顿时剑光闪烁,一道道人影飞天而去。
墨筱正在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她等待的便是这一刻,伸手抓住身旁的白芷,不容置疑道:“走——”
转瞬之间,两人飞到半空之中。
墨筱回头一瞥,神色迟疑。
只见凤翔谷之中,火光四起,浓烟滚滚,巨响轰鸣,剑光闪烁。即使相隔十余里,也能感受到雷霆炼狱般的生死煎熬。
白芷紧紧抓着她的臂弯,虽然不明究竟,却已有所猜测,惶惶道:“师叔——”
墨筱猛然催动剑光,就此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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