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穆斯林学习,是这个时代的前沿教士的风尚。
十字军东征带来的,可不光是东方的财富与奢侈享受,还有穆斯林所保留的知识与文化。许多古典时期的典籍,在西方早已失传,但是撒拉逊人依旧保存着那些珍贵的文化遗产。同时,穆斯林学者丰厚的知识,也让西方的学者们大开眼界。
当然,这样的文化交流并不是十字军才开启的。早在十字军之前,就有许多西欧学者会选择前往科尔多瓦进修。在一个世纪前,那里还是西欧的文化中心。
现在那里早已经没落了,成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穆斯林的统治中心。
“去东方的感觉怎么样?”约翰说道,“我挺好奇撒拉逊人的生活的,既然他们那么荒淫无度,为什么又能统治那么广袤的土地呢?”
大主教摇了摇头:“或许是上帝的安排,上帝安排了信仰异教的撒拉逊人来惩罚我们。”
这样的说法,在整个基督教世界都甚嚣尘上。阿拉伯人的扩张,在基督徒看来,就是上帝对他们不虔诚的惩罚。即便是知识渊博的大主教,也没法脱俗。
建筑的天花板不可能超过建筑本身的高度,这句话从来都没有错过。
约翰轻轻晃着酒杯,杯中的葡萄酒晶莹剔透,从深红色的葡萄酒中,看着自己的脸。他现在的灵魂,就像被摇晃的液体表面扭曲的脸一样,不知到底是一个现代人,还是一个中世纪人。
“突然有点感慨,我感觉我们都是被困在时代里的可怜人。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扮演着角色,有的人扮演智慧的主角,有的人扮演愚笨的反派。如果有超出剧本的行为,那么就会被上帝所制裁。”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约翰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状态。
他感觉自己晕乎乎的,脑袋不是非常清醒,但是说话十分流利,脱口而出。在旁人看来,约翰说的这些话就像他酝酿已久之后说出来的一样。
“您喝得有点多了,殿下。我觉得您可以歇一歇,顺便找一找那个少女。”
大主教劝诫着,让约翰放下酒杯,停止了这个话题。
“你说得对,我应该去看一看那个少女。”约翰说着的同时,站起了身。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便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的少女。她现在正被一名贵族骚扰着,躲在角落里,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
约翰光是走过去,就让那个贵族有点胆怯。他在确定约翰是在走向这名少女的时候,立马就离开了,不带一丝犹豫。
管住小头,保住大头。
走到少女面前,约翰注视着她的脸,仿佛要将她看穿一样。
这一刻,少女才意识到,她刚刚逃出虎口,又进了狼窝。约翰的那个眼神,分明就是要把她吃掉。
“跟我走。”约翰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
少女看了看四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贵族们都在起哄,廷臣们纷纷四处张望着,仆人们则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而其他舞女投来的异样目光,更是让少女的心如坠冰窟。
那些曾经和自己是朋友的人,现在眼里都是羡慕和嫉妒。
她们似乎没意识到,少女现在一点都不想得到约翰的青睐。她的心里只有恐惧,以及深深的无助感。
见少女没有反应,约翰直接伸出手,将少女生拉硬拽走。
约翰的手上丝毫不留情面,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当约翰消失在大厅中的时候,所有贵族们都起着哄。
“怎么回事儿?刚才发生了什么?”
带着海伦娜回来的皮埃尔有点懵,对于大厅里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他的狐朋狗友瓦尔凯林过来给他讲清楚之后,皮埃尔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殿下又要辣手摧花了。
贵族们纷纷开盘,赌约翰能有多久。坐庄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都柏林大主教。这位离经叛道的大主教亲自开盘,让贵族们更加来劲。
曾经坚持操守的小罗切斯,也略微投了一点。
将少女带上楼的约翰自然是想不到这些。在酒精的诱导下,约翰就像饿虎扑食一样,将少女带进小房间里扑倒。而他残存的理智做出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将房门合上。
具体的过程,约翰也记不清楚。
他只觉得自己如腾云驾雾一般,飘飘忽忽的到了最后,宛若九天之上的银河一泻千里。
欲望被发泄完以后,约翰的理智才回复了过来。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还有面如死灰的少女,约翰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喂,进来收拾一下。”约翰叫来了门外的仆人。
仆人们进来之后,第一件事情是帮约翰穿好衣服。在穿衣服的时候,他们还不忘瞥两眼躺在床上的少女。
“别看了,下去告诉一些宾客们,今天的宴会暂时告一段落,让大家各自休息去吧。”
回过神的总管点点头,然后下楼去宣布约翰的命令。剩下的仆人也都收了心,没有继续去看少女。
其实,约翰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夺走了她的贞操。
命运对少女是如此的不公,对约翰又是那么的宽容,却没能让这些仆人升起半丝疑问之心。在他们看来,约翰的高贵就像与生俱来的,不是他们所能怀疑的。
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一点的约翰,也没有说什么。他没有特别伟大的理想,而他也恰好是受益者,当然不愿意打破这样的现状。
穿好衣服之后,约翰自顾自地离开房间。
离开时,约翰才听到少女的一丝丝抽泣声,还有那些仆人之间的窃窃私语。他头也没回,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进入房门之前,约翰看到了皮埃尔。今天是他替约翰看门。
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约翰有点好奇发生了什么:“皮埃尔,你怎么了?”
皮埃尔的嘴角抽了抽:“输钱了,殿下。”
后半句他没说。毕竟,谁能想的到约翰会那么厉害?只有少数几个乱蒙的人,才在那场赌局中赚到了钱。而皮埃尔,则是大多数亏钱的人。
“少赌钱。”不知道具体事情的约翰还安慰着他,让皮埃尔心中感觉整件事更加荒诞了。
宴会结束之后,那些宾客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街头的欢庆,却没有跟着宴会的结束一起停止。他们趁着宵禁接触,继续着狂欢。
“外面真热闹。”伊莎贝拉趴在窗口说。
约翰走到了她的身边,摸着她的脑袋。伊莎贝拉没有反抗,只是享受着约翰的抚摸。
“你说,要是格洛切斯特能变成这样该多好。我小的时候,父亲曾经带我在格温特郡的昆布兰参观过集市,那里的人可真多……不过没有我现在看到的人多。约翰,我感觉在你治下的人民,好像更有活力一些。”
最后这句话,让约翰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这是在夸我?”约翰问道。
伊莎贝拉点了点头:“当然是在夸你,不然你以为呢?我在格洛切斯特看到的人,都是死气沉沉的,不会有这些欢庆,也不会那么有意思。”
约翰耸了耸肩,两手一摊,用肢体语言表达着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年头的绝大部分贵族,都很少会关心人民的福祉问题。只要还能收的上税,不造反,那就足够了。谁会闲的没事把钱花在城市建设和市民福利上呢?
恐怕也就东方的拜占庭人会这么做了。
“假如我们没钱,肯定也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关键的问题在于,要给到人们足够的金钱,还有足够的希望。这样子,他们才会有活力。格洛切斯特伯爵的领地并不富裕,而且常年战乱,当然是你说的那副景象。”
“晤……好吧。”伊莎贝拉没头没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似乎思维已经跳到了别的事情上。
约翰给自己到了一杯苹果汁,酸酸甜甜的苹果汁是个不错的日常饮品,和兑水的葡萄酒一样,至少比水好喝。
看着约翰手里的杯子,伊莎贝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好像不喜欢让仆人服务你。我以前睡觉的时候,旁边地板上都会躺一两个仆人,让他们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伊莎贝拉对约翰的生活方式提出了质疑。
其实,她所说的,才是这年头大部分贵族的生活方式。中世纪的人们可没有什么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的概念,很多家庭都是直接聚在一个没有隔间的屋子里生活。
所有事情,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包括繁殖行为。
“我不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暴露出来。那些仆人也是人,如果他们睡在我旁边,一直跟着我,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把我的事情说出去,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约翰的解释,在这个时代,就是非常不合理的事情。
伊莎贝拉反问道:“难道你有见不得光的事情?”
“有。”约翰的回答十分干脆。
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呢?伊莎贝拉看着约翰的侧脸,他的目光好像飘到了远方去,但又没有落在窗外庆祝的市民身上。那他能在看什么呢,昏暗的天空吗?
“真是搞不懂你这种人。”伊莎贝拉嘟哝着,自己回到了床上去。
而约翰还站在窗边,直到过了许久,才回到床上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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