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赈灾工作进行的很不顺利。
黄河下游一片泽国,水退之前,那一大片的地方都是废的。
灾民都涌到了上游最近的城池,官员不敢开城,因为害怕灾民涌进城里生乱,只得关闭城门,并组织富户定期在城外施粥,来缓解灾民们的情绪。
每天都有人在死去。
好在这一段都是黄河上游,尸体都在下游,不然这样热的暑天,尸体腐败,疫病传播,就更添乱了。
安郡王带领的救灾队伍就是在这时候到达灾区的。
不得不说,明面而上,他做得很好。
不仅让灾民进城,分隔了灾民的聚居地,还对那片地方进行消毒,集中焚烧尸体,并且施粥——插筷不倒的糙米粥。
一时间,灾民都往安郡王所在的城池涌去。
安郡王的声名一时无两。
但岑明澈不急。
他在等。
消毒用的是石灰,插筷不倒的糙米粥都是实打实的量市场。
岑明澈在等,安郡王能坚持多久。
而且,安郡王不知道,是会有人冒领灾粮的。
也就是说,会有很多不那么困难的人,为了省下家里的一口吃的,去领给灾民发的粮食。
这样,粮食的消耗量,成倍增长。
别说康郡王只是有个兵部尚书的母家了,就算整个户部和兵部都听他安排,也调不出这么多钱和粮食。
没过两个月,传来消息——兵部押送到灾区的救灾粮草被劫了。
早就说过了,领救灾粮的可不只是吃不饱的灾民。
还有想借机起事、浑水摸鱼的乱党。
把灾民都喂饱了,里面的青壮就不老实了。
这就是为什么历朝历代不流行以工代赈的原因。
把这些人喂饱了,就容易生变。
安郡王啊,真是读书读傻了。
乱了,都乱了。
户部已经筹措不出下一批粮草了。
而康郡王之前的举措将灾民都聚集在了一起,又将他们喂得太饱了。还有拿着劫到的救灾粮煽风点火的乱党。
这可真是“冥”场面啊。
安郡王被灾民,不,乱民围困城中,向朝廷求援。
岑明澈得知此时后,一个人喝了一夜的酒。
高兴的。
果然,一切都不出他的意料。
接下来出头的就应该是康郡王了。
不过,现在想发兵也没那么容易。
因为没粮食。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啊。
没粮食,啥都动不了。
时间就在这样的焦灼中到了九月。
岑明澈的庄子该收获了。
他的孩子也快出生了。
玉米地一片金色,农户们掰着玉米棒子,身后的竹筐里装了一筐又一筐,农妇们守着筐子,将玉米叶扒开,编成一串一串,挂在屋檐下晾晒。
红薯地和土豆地里,农户们拿着木质的铁锹,小心翼翼的刨地,将一窝一窝的红薯和土豆从地里刨出来,晚上统一存放到地窖里。
好一派丰收的景象。
这批粮食,就算留够给农户的口粮,还有一大笔。
用来赈灾,足够了。
但岑明澈绝对不会将这批粮食白白交出去的。
他一直等待的时机,已经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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