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星”韩度此时的惨状,以及吴忧揣进怀里的明黄色布帛,令花船上的所有公子哥,已不再抱有一丝幻想!
尤其是韩枫,麻木的看着瘫倒在甲板上的父亲,面如死灰,而原本充满了得意的双眸,随着“大山”崩塌,也彻底的失去了光泽!
就在这时,韩枫身旁的几位...剁过鸡头,烧火黄纸的结拜兄弟,在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突然一拥而上,将韩枫摁倒在地,
“...知府大人当面,你居然还妄图逃跑,真是可笑至极!”
被兄弟死死摁住的韩枫,仅是麻木的看了他们一眼,内中带着些许嘲讽之色,没有丝毫的挣扎!
“...大人明鉴,我等刚刚并非要随韩度同去,而是为了接近韩枫贼子,出其不意将其擒下,献给知府大人!”
虽然知道自己等人的行为极为无耻,所给出的解释,也着实难以令人信服,...可这,已经是最后的一缕转机了!
“...呵呵,看来诸位都是打入敌人内部,勇擒贼首的卧底功臣啊!”
吴忧虽面带笑容,话语也还算柔和,可几人却是汗毛竖起,手脚轻颤,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大...大人言重了,在下几人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又怎敢言功!”
深夜的寒风冰冷刺骨,吴忧也无心多做逗留,“...本府向来赏罚分明,有功者赏,有过者罚!
这样吧,既然本府免除了他们三人的奖励,那就将他们的奖励,均分在你们身上好了!
...时间紧迫,这就开始啊!”
说着,吴忧微微摆了摆手,“...给他们颁奖!”
“...遵命!”,闻言,潘云葛风无视了他们的挣扎求饶,在四周花船上众人的注目之下,
有人步了驸马李祺的后尘,甲板上多了十几颗牙齿,
另有三人步了小勇的后尘,被打断手脚,躺在甲板上哀嚎!
“...大家都给本府听着,不论你是王公贵胄子弟也好,或是官宦商贾子弟也罢,若仅仅是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本府管不着,也他娘的不想管!”
说到这里,吴忧微微停顿了一下,而后双眼微微眯起,望着噤若寒蝉的众人,寒声道:
“...可若是有人倚仗着自己的身份,罔视国法,巧取豪夺,胡作非为,残害百姓的话,
那本府不管他是谁,他爹又是谁,必定亲自上门,...给他“颁奖”,绝不食言!”
...
一个时辰后...
“...祺儿,你...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将你这当朝驸马打成这样?”
深夜被奴仆叫起的李善长,原本带着些许困意,可一见到儿子的惨状,双眼瞬时瞪的溜圆,而后转身看向管家,喝问道:速赢小说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公子受了些“轻伤”?
被打成这副模样,若不是老夫认出了祺儿出门时的衣着,差点就连老夫都认不出来了!”
“...老爷容禀,小的收到消息..前去秦淮河接回公子的时候,那景象真...真是惨不忍睹!
赵家公子,刘家公子等人,包括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韩度,尽数被打断了四肢,咱家公子,都已然还算轻的!”
说到这里,管家目光颇有些躲闪,低垂着头,讪讪道:“公子好生调养十天半个月,也就...”
“好了,别说了,你下去吧!”闻言,李善长不耐的摆了摆手!
望着儿子的惨状,李善长眼角微微抽了抽,喘了口粗气,“...祺儿,为父不是提醒过你,让你别招惹吴显扬的么?你怎么还自己主动送上门了?”
“...再说了,你与那韩度之子仅是片面之交,更何况其中因果缘由...你也一概不知,
又何必为了他强出头,这下好了吧,...吃亏了吧?”
敷上药后,凉丝丝的药性发挥了作用,肿如猪头的脸颊,也总算消退了些许,肿胀的双唇勉强也能合上了,
“...爹,孩儿当时也没说什么,就是让他给我点面子,放了韩枫等人!”
说着,李祺眼角竟流出了眼泪,双唇轻颤,极为悲愤道:“...他不给我这当朝驸马面子也就罢了,竟还当着众人的面,将孩儿打成这样,...爹,您可得给孩儿做主啊!”
“...面子面子,又是面子,为父问你,你哪来的什么面子?
若不是为父,你能尚的了公主,你能成为当朝驸马?
为了你所谓的面子,你自己说说,爹都给你擦过多少回腚子了?”
或许是怒其不争,又或许是感到心累,李善长昂首长喘了一口气,手指轻颤的指着李祺,厉喝道:
“...没尚公主之前,你虽有些顽劣,却多少还知道些分寸,可自打尚了公主之后,你就妄自尊大,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
你以为你是当朝驸马,就真没人能治的了你了?
以前你与一些王公大臣子弟争风吃醋也就罢了,年轻气盛可以理解!
可你不该招惹吴显扬,他如今圣眷龙恩,这一顿打,你怕是白挨了!”
说了这么多,看到自己儿子的惨状,李善长也不忍过多诘责,“...祺儿,你挨这一顿打也好,想必能让你明白一个道理,...面子,是自己挣的,也是自己丢的!”
“爹,孩儿...孩儿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摸了摸肿胀的脸颊,李祺连照镜子的勇气都没有,内心对吴忧既有满腹的怨愤,同时也有着些许的惧怕之色!
“...咽不下也得咽,你虽是圣上的女婿,可你要知道,圣上可不止一个公主,女婿也不止你一个!”
说着,李善长微微叹了口气,“...可吴显扬就这么一个,他在你岳父心里的份量,远非你能相比,...明白么?”
闻言,李祺眼里闪过一缕不服之色,“...他不就是个乳臭未干,逆贼胡惟庸府中的奴仆出身么,能有多大的份量?”
闻言,李善长先是微微一愣,而后背负着双手,凝视着漆黑的夜色,沉默了良久,
“...有的人,生于豪门,长于豪门,生来富贵!
...贵胄子弟,皆是如此!
而有的人,出身低贱,受尽苦难折磨,却能通过自身的努力,非凡的才能,...成为豪门!
...圣上如此,吴显扬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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