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府后院,刀声呼啸寒光闪烁,光着膀子的吴忧,不断挥舞着一把重十五斤八两,长三尺有余,通体细长的倭刀,
虽动作略显生疏,颇有些缓慢,并时不时微微停顿一下,探头看上一眼石桌上的王五刀法心得注解,但却丝毫不影响吴忧修习刀法的执念!
半晌过后,只见刀身掠过,一颗杯口粗细,高一丈有余的翠绿青竹,应声倒地,切口平整光滑,可见倭刀之锋利!
“...叮...”
屈指弹了弹细长的刀身,吴忧嘴角缓缓勾起,眼中泛起一缕嗜血的寒芒,
“...好刀!”
就在这时,青萝端着一个托盘,莲步款款而来,望着体型修长肌肉虬结,双眉入鬓极具英气的公子,眼中异彩连连,脸上也不由的泛起阵阵红晕,声若蚊蝇的说道,
“公子,您已经练半天了,婢子先给您擦擦汗,喝杯茶歇歇再练吧!”
“咳咳,浑身的汗味,可别熏着你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收刀入鞘,随手搁在石桌上,吴忧接过毛巾,擦起了身上的汗水,
片刻之后,擦完汗水的吴忧刚准备端起茶盏,却见青萝脸泛红晕,满是羞涩之态,
微微一愣之后,吴忧嘴角泛起一缕莫名的笑意,勾起青萝圆润的下颌,调侃道,“脸为何这般红,莫非身体不适?”
“公子,你好坏,人家好心给你送茶,你却取笑人家!”
或许是受某种特殊气息的影响,青萝感到身体阵阵酥软,蓦然倒进了吴忧的怀里,
所谓异性相吸,如今美人在怀,前世今生都还是童子鸡之身的吴忧,顿感心猿意马,脑中疯狂转动,想说上几句调情的话语,以便水到渠成,
无奈,本就经验甚少,再加上心跳加速紧张过度,吴忧尽管憋的满脸通红,最终也就憋出了一句...毫无营养的话,
“幸好青萝你给送来了一盏茶,练了许久的刀法,出了一身汗,的确是有些渴了!”
尴尬的吴忧正准备将佳人扶起,谁知青萝却抿嘴一笑,继而缓缓闭起了杏眼,
“青萝,你放心,公子定会对你负责,绝不负你!”
望着怀中已有任君采撷之意的绝美佳人,呼吸蓦然急促的吴忧,神情肃然的给了个交代之后,...刚弯下腰,准备将青萝拦腰抱起,采取下一步动作,然而...
“公子,应天府丞涂节涂大人求见!”
一缕幽香尚存,然,怀中佳人却早已双手掩面而去,嘴角一阵抽搐,吴忧满是尴尬的望着同样尴尬的多寿,
沉吟了片刻,吴忧昂天长叹了口气,“我说多事..多寿啊,你为何总是出现的...这般及时???
下次走路,你能不能有点声响?能不能别像鬼一样神出鬼没?”
“是是是,公子说的是,小的今后一定改一定改,绝不坏公子的好..呃...绝不会惊扰公子!”
望着躬着身子,身体枯瘦,态度极为诚恳的多寿,吴忧无奈的说道,“多福提过多次,说你晚上不像人更似鬼,老是喜欢在阴暗的角落里...游荡来游荡去,这个习惯...一定要改!
还有就是今后走路的时候,脚步声尽量重一些,又不是做贼,别老是蹑手蹑脚!”
“是是是,小的一定改一定改!”
“虽说有点吓人,但说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倒也好改!”
拍了拍多寿的肩膀,吴忧再次拿起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汗水,“你先去吧,让涂大人在客厅稍候片刻,本府稍作收拾马上就来!”
“是,公子!”
望着多寿那好似猫步一般,悄无声息的脚步声,吴忧眼角一阵抽搐,无奈的摇了摇头,
俗话说的好,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请涂大人稍候片刻,公子他马上就到!”
将涂节引入客厅后,多寿躬了躬身,刚准备转身离去,涂节却是眼含一缕担忧之色,突然问道,“听闻吴大人身体不适,不知现今如何?”
身体不适???
想起刚才目睹的那一幕,多寿眼角一跳,拱了拱手道,“劳涂大人挂念,公子目前精神头..尚好!”
“吴大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听闻自己最大的靠山,又臭味...性情相投的吴忧精神尚好,涂节不由的长松了口气,
刚端起茶盏,一道极为熟悉的话语从堂外传来,“老涂啊,你的消息可真够灵通啊,我这才回来两天,便被你给“侦知”了!
还有,我这身体不适的消息,你是从何得知?”
何谓马屁精?就是绝不放过任何表忠心,表达关切之情的机会!
吴忧刚刚现身,涂节衣袖一抹,顿时双眼通红,嘴唇轻颤,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躬身行了一礼,
“卑职见过大人,听闻大人为铲除倭寇,悄然潜入海外,凭三寸不烂之舌,让张陈残部幡然醒悟,
不仅一举铲除败类方国珍余孽,更是将为祸我大明沿海十余年的倭寇...屠戮殆尽,
而大人您,也因太过勇猛奋不顾身,因此而受了内伤在家调养!
卑职听闻此事,当真是即感且佩,也为能在大人手下效力深感荣幸,更为大人能平安归来,感到万分高兴!”
生姜擦眼???
吴忧何等眼尖,涂节速度虽快,但衣袖中那一闪而逝的半块老姜,依旧被他收入眼底!
虽然看破,但吴忧却并未说破,毕竟,只要对方办事得力,些许旁枝末节之事,吴忧从不计较!
“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你对本府的关心,我受领了,坐下说吧!”
“谢大人!”
涂节深知吴忧乃是不拘小节之人,若太过拘谨,反倒会让对方不喜,当即拱了拱手,大大方方的坐下!
望着神情淡然,似将灭倭之事...视若等闲的吴忧,涂节发自心底的感到钦佩,
但涂节又哪里知道,貌似极为淡然的吴忧,此刻不仅满头雾水,心中更是充满了疑问,却又不好明说,只能旁敲侧击,
“老涂啊,本府“孤身潜入海外”之事,以及因本府奋...咳咳...这些事的始末,你从何得之?”
虽说吴忧自问..算不上脸薄之人,但“奋不顾身勇不可挡”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无奈,只得端起茶盏...掩饰自己的尴尬!
“大人呐,虽说卑职深知大人您处事谨慎,但如今倭寇已被剿灭殆尽,从此海晏河清,大人您又何必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呢?
再者说,如今几乎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您为了剿灭倭寇,不惜背上被贼人光着呃...不惜自毁清誉,只为潜入海外替我大明,铲除倭寇这颗毒瘤!”
说到这里,涂节豁然起身,脸上突然涌出浓浓的愤懑之色,“卑职虽说倾佩至极,却也替大人您...感到不平!
您为了剿灭倭寇,不惜孤身潜入海外,是何等的豪气?可京城上下却误传大人您是被贼人...被贼人光着腚子掳走,
想大人您是何等人物,若非您的谋划,若非出自您的安排,所谓的贼人,又岂能将大人从房中掳走??
好在如今真相大白于天下,否则,岂不叫忠臣干吏寒心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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