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王辛隅自称了半辈子的寡人,殿外突如其来的“朕”,几乎让辛隅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
若说辛隅猝不及防之下,因震惊太甚以至反应迟缓的话,那么朝内众多大臣的反应,却极为微妙,
万众瞩目之下,一位面白无须,体型修长,头戴皇冠却透着些许阴气的青年,在一众军士的护卫下,从容不迫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惊慌失措之际,辛隅大感不妙之时,三朝元老张保机,率先呵斥道,“世子殿下,你率军公然闯入勤政殿,莫非意欲造反不成?”
“...造反?”
邪魅一笑,自朝贡大明遭受吴忧的毒手,逃离之后又历经万般姚广孝刻意制造的磨难之后,恨意滔天的辛邯,便时有癫狂之举,堪称精神分裂症患者,
瞳孔处汇集血丝,显得颇为阴邪的辛邯,指了指头上比之朱元璋更重,也更为奢华讲究,姚广孝替其量身定做的金冠,阴柔的说道,
“张保机老大人,看来你的确老了,不中用了,不仅眼神不行了,竟连智慧也跟着消磨殆尽了!”
说完,辛邯缓缓扫视了一圈默不作声的众臣之后,直指王座,“如今朕身为高丽唯一的王储,这位子早晚为朕所有,朕,用的着造反?”
不待张保机反驳,辛邯紧跟着话锋一转,阴笑道,“不过,你这老东西说的倒也没错,今日在场的众人之中,的确有人...意图谋反!”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然而殿内将将响起的嘈杂之音,在辛邯极具嗜血的威胁下,瞬时消散一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竟还有人意图谋反?”
呢喃了一声,张保机混浊却极其逼人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位大臣身上缓缓扫过,
片刻之后,难以看出端倪的张保机,半信半疑的问道,“谁?是谁如此大逆不道,竟妄图谋反?”
辛邯正待说话之际,从失神中回过心神的高丽王辛隅,却突然寒声说道,“除了寡人这不孝子,还能有谁!”
“来人,将这逆子拿下!”
暴喝一声之后,想要先行逃离眼前是非之地的辛隅,将将转身,一柄匕首便猝不及防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上,您就别嚷嚷了,现如今的王城,包括整个开京,早已在皇帝陛下的掌握之中,
皇帝陛下没说退朝,谁也别想离开,王上您,...也不例外!”
“寡人待你有如腹心,为何背叛寡人?”
面对辛隅的质问,王城太监总管朴不花眼底掠过一丝羞愧,却转瞬即逝,理直气壮的在其耳旁低声调侃道,“没办法,王上您虽对奴婢不薄,但架不住世子殿下他,...给的太多!
您也知道,奴婢乃残缺之人,权势犹如过往云烟,唯有金银之物,方能让奴婢心安!
再者说,您已时日无多,奴婢为求自保,自然该另觅明主了!”
自从被吴忧一脚踩爆了卵蛋,辛邯恨意滔天的同时,失去了男性功能的他,同时也陷入了极度的自卑之中,唯有极度的疯狂,方能掩盖住这种自卑,
在姚广孝的运筹帷幄,各种阴谋诡计之下,现已手掌乾坤的辛邯,极其的享受这种将它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生杀予夺的快感,
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辛邯的父王,高丽王...辛隅,“父王,您先别急着走,听儿臣说两句,您若着急,待会儿,儿臣亲自送您上路也不迟!”
“送寡人上路?”
瞳孔一缩,身为一国之君,又岂会不知政变的残酷,因恐惧太甚而瘫软在王座之上的辛隅,强作镇定,色厉内荏的呵斥道,
“逆子,寡人可是你的父王,莫非你当真想背负弑父夺位的千古骂名不成?”
“...千古骂名?”
不屑的摇了摇头,辛邯满是戏谑的说道,“待到朕君临天下,谁敢骂朕,朕便诛他满门,再者说,中原大唐那位弑兄杀弟又夺嫂的唐太宗李世民,可是为无数汉人所敬仰啊!
因此,朕悟出了一个道理,欲成大事者,绝不能妇人之仁,但凡阻我雄图霸业之人,不论他是谁,...杀无赦!”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虽说辛隅身为一国之君,但面临生死,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仍期盼面前的逆子,还能有那么一丁点的良知,
强忍着恐惧,辛隅挣扎着坐直身体,以前所未有的温和语气反驳道,“不错,唐王李世民的确是弑兄杀弟夺嫂,但他最终也没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刀弑父啊!”
“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朕这一生,唯有绝情绝义,泯灭人性,做的比李世民更狠,更彻底,方能成就一番远超唐王李世民的旷世伟业!”
说完,双眼血丝密布的辛邯,邪魅一笑的再次补充道,“再者说,朕那几位碍事的兄长,朕已经送他们上路了,父王,即便是轮,也该轮着你了!”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尽皆骇然的同时,也感到前所未有的不解,素来只知吃喝玩乐,仗着王上王后宠爱堪称纨绔的辛邯王子,何时具备了如此阴狠毒辣的手段?
又为何自从朝贡大明回返高丽之后,仿佛就像是从头到尾的换了一个人?不仅不近女色,言语间的癫狂,暴戾冷酷的性格,也让众臣从骨子里感到恐惧...
若说始作俑者吴忧在此,看见了此时此刻的场景,也得忍不住仰天感叹一声,“姚广孝啊姚广孝,也难怪燕王朱棣敢以八百兵马起兵谋反,你他么的可真会调教人呐!
即便是一团草包,也他么生生被你调教成了一位,令众人恐惧的...癫狂人士!”
“什么?你的几位兄长,当真是被你...”,逝者已矣,活人,还得偷生,辛隅内心虽悲痛万分,此刻沦为鱼肉,唯求苟活,
“王儿,寡人如今仅有你这一个儿子,寡人的这个位子,迟早都是你的,你又何必立于一时?
若你当真想要,只管和为父打个招呼,为父传位于你也就是了,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行...”
“...传位与朕?”
打断了辛隅的话语,嘴角泛起一缕怪异笑容的辛邯,双手负于身后,下颌微扬,幽幽的感叹道,“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抢,
且不说父王你舍不舍得将王位传位于朕,即便你心甘情愿,“继位”为王,又岂能彰显出朕的...能耐?
唯有经过一番苦心谋划,抢夺而来的王位,才能向世人证明,朕,乃是手段逆天,智谋无双的...盖世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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