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本以为找回了主场,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酒宴开始后的刘铄,简直像是开了挂,挨个敬酒,那张嘴压根没有停过。
如果单纯只是善于交际,还自罢了,更为要命的是,各路诸侯对刘铄的态度极好,甚至隐隐已经盖过了自己这个盟主,简直岂有此理。
“文举兄,你根本不知道你在我家乡是何等的出名,从小我娘就拿你来教育我,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
“哦?竟有此事?”
“那当然!”
“......”
“公山老兄啊,你都说过了,咱们全都是汉室宗亲,来此会盟,更是为了心中之大义,我刘铄是晚辈,这一樽敬你的勇气,也敬咱们心中的道义。”
“好,为道义,干!”
“干!”
“......”
“孟卓兄以侠义闻名,接济贫困,助人为乐,八厨美誉,可谓天下共知,今日铄有幸结交孟卓兄,实乃三生有幸。”
“能与子明贤弟相交,亦是为兄之幸。”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铄俨然成为全场最靓的仔,甚至连上菜上酒的侍从,都知道有个新晋的十九路诸侯,名曰刘铄,表字子明,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
能利用一次庆功宴,便把自己的名字在汉末诸多大佬面前打响,而且还能令其印象深刻,刘铄自认为这一步走得还算成功。
毕竟,自己接下来的战略实施,还需要依托众诸侯来完成,若是没有个好印象,只怕将来不太好行事。
“子明竟还记得有我这个盟主?”
不等刘铄主动敬酒,上首端坐的袁绍便捻须调侃道。
刘铄自然听出了其中的不爽,不过他却丝毫不慌,反而极其淡定地否定道:“袁盟主说得这是什么话?铄若不是借着这点酒劲儿,岂敢主动过来敬酒。”
“况且!”
刘铄面带着微笑,凑到跟前:“我们家乡有句话说得好,大腕儿一般最后一个出场,这敬酒最后一个敬您,是对您的尊敬。”
“要知道,您可是咱十九路诸侯的盟主,说白了便是我们的首领,我巴结您还来不及呢,又岂能忘记您。”
“你小子......”
袁绍虽然听不懂大腕儿是什么意思,但联系上下文,也能理解个大差不差。
对于刘铄这张巧嘴,袁绍是恨也恨不起来,甚至还鬼使神差地捧起了酒樽,学着刘铄与他人的模样,碰了一下,随即一仰脖子,酒倒樽干。
“来。”
刘铄赶忙拿起一旁的酒勺,亲手帮袁绍斟满美酒:“铄为盟主再斟一樽酒,预祝咱们征讨董贼一帆风顺,连战连捷。”
“甚好、甚好。”
“哈哈哈!”
袁绍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仰天哈哈一声,心中甚喜。
略一停顿,他猛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好奇询问:“子明即是汉室宗亲出身,怎么可能这般落魄,居然没有什么兵马。”
“嗐。”
刘铄明知道某些事情遮掩不住,但也早已经备好了说辞:“实不相瞒,铄虽是汉室宗亲,但祖上已经连续五代,没有出过官宦。”
“而且前些年村子里发生过疫病,族中数百口人全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苟延残喘,存活至今。”
“哦?”
袁绍惊诧,眉目中闪烁着淡淡的嫌弃:“子明经历过疫病?”
刘铄点了点头,轻声道:“嗯,的确经历过,相师说了,我属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将来必可大富大贵,重振我刘氏门庭。”
这个年代的人对于风水、神鬼之说,还是颇为笃信的,因此存在相师这个神秘的职业,尤其是官宦之家,更是对此深信不疑。
刘铄故意借相师之口,说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
毕竟,想要在诸多大佬之中获得一定的地位,必须要有突出的地方,对于一穷二白的刘铄而言,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吹牛逼了。
还记得前世有个演讲大师说过,对于相熟的人,咱们要尽量保持谦卑,但对于陌生人,能吹牛逼,就要吹牛逼,这是让别人瞧得起自己的最快办法。
这样的套路对于一个金牌销售而言,根本就是基操,都不用过脑,张口就来,若非如此,岂能在一众大佬中,混出属于自己的名堂。
“哦?竟还有此事?”
果不其然,袁绍的眸中闪烁着一丝精芒,此前的淡淡嫌弃,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乃是对刘铄十足的好奇。
“嗯。”
但刘铄依旧保持绝对的镇静。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牛皮,更加真实:“不过,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我而言,倒也没有太把它当回事。”
“但不得不承认,即便我刘铄浪迹天涯,居无定所,但不管走到哪里,依旧有世家豪族邀我相聚,把酒言欢。”
“甚至......”
言至于此,刘铄笑了笑:“前段时间,我还遭遇了匪患劫道,将我掳入山林,但他们后来却想邀我共同落草,给他们当军师。”
“哦?”
袁绍听得出奇,急问:“那后来呢?”
刘铄轻声道:“后来,我自然没有答应,他们便放我下山,还说将来若是富贵了,可千万别忘了他们。”
“紧跟着,我继续北上,途径谯县许家坞堡,仲康便追随我继续北上,想要为国为民,尽自己的一分心意。”
刘铄越是说的云淡风轻,就越是让袁绍倍感惊奇,尤其有许褚斩杀华雄在前,便越是让袁绍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相言。
自己起兵之初,便遇到西凉骁将华雄挑战,而且接连斩杀数员大将,吓得盟军各路诸侯,愣是不敢再战。
结果刘铄仅仅两人前来会盟,便帮盟军斩杀了华雄,提振了士气,若是没有天大的福分,岂能如此凑巧?
袁绍饶有兴致打量着刘铄,可越是看,就越是觉得刘铄非同寻常,他的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奇特的魅力,让你不自觉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
正在这时,一个面如冠玉,双耳垂肩的男子,从宴席末尾举酒而来,朝刘铄恭贺道:
“在下刘备,略备薄酒,敬子明小友一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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