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袁绍、曹操这样的世家豪族出身,走正常的举孝廉流程,二十岁的年纪,充其量也就是个县令,亦或者是县长。
要当上两千石的郡守,需要熬至少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时间,才有可能有机会当上这两千石的郡守。
弱冠郡守?
哼!
毫不客气地说,简直就是传奇!
别说是眼前这帮世家子弟了,就算是当世有名的世家豪族掌门人,都不敢小觑刘铄半分,更对他充满了兴趣与关注。
不得不承认,刘铄的这一句反问,登时引起了满厅士族子弟的好奇,因为他们当中不乏有人是被家族派出来,而非自愿归顺。
弱冠之龄的郡守,代表的是能力,亦是潜力,是任何一个家族掌门人都不会轻易忽视的势力,为了延续家族的传承,在这样的人身上押宝,是值得的。
当然!
这是从世家豪族掌门人的视角出发,但对于年纪不过二十岁的世家子弟而言,他们的眼界远远没有达到那样的高度,是难以体会到族中长辈良苦用心的。
“是啊,在下便有此疑问,东郡凭什么会是您来当郡守?”
刘铄话音落下不久,厅中便响起个极其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此前尴尬的气氛。
终于有人说话了!
刘铄条件反射般地望向声音的来处,企图寻找那个敢于打破尴尬气氛的士族子弟,非得要给他好好记上一功不可。
可还没等刘铄找到,便又有声音在厅中响起,而且还不止一个声音,而是七嘴八舌热议不断:
“其实在下也在好奇,偌大的东郡因何会交给弱冠之龄者当郡守?”
“在某而言,这样实在是太儿戏了,是在拿东郡数十万百姓在开玩笑。”
“那是因为刘郡守在讨董之战中,打出了骄人的战绩。”
“有战绩者甚多,因何会是刘郡守?”
“或许是因为刘郡守救了使君的命,如此而已。”
“家国大事,便是如此儿戏?”
“......”
虽然,很大一部分士族子弟,对刘铄当东郡太守心存疑虑,但亦有部分士族子弟,选择相信是刘铄的能力使然。
但这一切对刘铄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帮家伙开口了,要知道这对于一个耍嘴的人而言,是有多么重要吗?
对于别人如何,刘铄暂且不知,但对于刘铄而言,几乎已经把半只脚踏入了成交的门槛,证明双方的对话,已经进入了正向的回馈当中。
呼—
这一瞬,刘铄长出了口气,面上的愁容减弱了三分。
趁此机会,他摆手示意众士族子弟安静,势必要将气氛直接推向高.潮:“其实,尔等所言不无道理,但于我而言,归根到底,只有两个字。”
“胆略!”
这两个字从刘铄口中吐出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我不通武艺,却敢上战场杀敌;孑然一身,却敢往酸枣会盟;兵力不足,却敢追杀董卓。”
“在某家乡有这样一句话,唤作‘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虽说有些夸张,但正因为这句话,家乡的百姓没饿过肚子。”
“当年疫病过后,只有我一人从死人坑里爬了出来,若不是靠着胆略二字撑着,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尤其当初遇到山贼,被他们抓上山,前面的人全都被山贼宰了,可偏偏到了我这里,山贼不仅没杀,而且还给我松了绑,想要邀请我当军师。”
“我清楚地记得阿母说过一句话,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论你面前是一座多高的山,必须想办法翻过去,只要能翻过去,江湖上必有你的传说,你将一日比一日强大。”
“事实证明......”
言至于此,刘铄笑了笑:“阿母的话非常正确,我蹚过了疫病、山贼、董卓、黑山军等诸多大山,江湖上才能有弱冠郡守的美誉。”
“虽说今日又有于夫罗这座大山横亘,但他比起董卓、黑山军而言,小太多倍了,因为此刻的我有兖州众士族相助,比起以往,更加强大。”
“哦?”
下方有个士族子弟不由好奇:“郡守莫非有办法战败南匈奴?”
刘铄扭头望去,笑了笑:“区区一个于夫罗而已,丧家之犬罢了,能唬得住怂包,焉能唬得住我刘铄。”
“丧家之犬?”
“当然!”
刘铄肯定地点了点头,当即言道:“尔等或许不知,于夫罗本是南匈奴单于羌渠之子,当年灵帝下诏其起兵助朝廷讨贼,于夫罗奉命出征。”
“说来也巧,刚好赶上本国叛乱,羌渠被杀,于夫罗只得留在中原,与白波黄巾联合,在太原、河东等地劫掠。”
“讨董之时,他与上党张杨联手相助袁绍,而今却不知何故,选择叛逃,反遭袁绍派兵清剿,尔等说说,此等贼子是否是丧家之犬?”
满厅士族子弟纷纷点头颔首,表示赞同:
“如此说来,他们还真是丧家之犬。”
“是啊,流浪了这么多年,四处奔走,居然还敢叛逃?”
“被南匈奴抛弃,又叛逃袁绍?还真是惨!”
“......”
打铁要趁热。
刘铄立刻接上话茬,朗声言道:“根据可靠情报,南匈奴虽然有兵近万,但实际上内部不和,军心不稳,战力至少要打两折。”
“如今袁绍又派重兵围剿,为首大将鞠义乃是凉州勇士,精通异族快马弯刀的战略,必可大获全胜,只怕至少能剿灭其两千兵马,战力又打两折。”
“贼子那是长途跋涉而来的溃败之军,与我以逸待劳的大获全胜之师搏杀,即便再怎么凶悍,战斗力至少要打两折。”
“如今我东郡,军民上下一心,且五大新县涉及数十万百姓安身立命之重任,他们必会以命相搏,宁死不屈,于夫罗兵力再多,能与数十万百姓相提并论?”
“此又要打上两折。”
言至于此,刘铄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如此核算下来,于夫罗真正可用之兵,充其量不过两千而已,可单凭我东郡,便有一千五百精骑,孰胜孰败,犹未可知,我刘铄何惧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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