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兖州,各大郡国内部尽皆为之惊叹。
陈留。
太守府。
张邈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惊诧:“好一个刘铄,果然有点能耐,居然还真把各大商贾、士族子弟稳下来了。”
“是啊。”
即便是其弟张超,也不由地为之惊叹:“简直是不敢置信,听说此前闹事的商贾仅仅是被刘铄招入郡守府,等出来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还有各大士族的子弟,入郡守府前,一个个愁眉苦脸,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东郡,可他们出来以后,竟踊跃报名参军。”
“兄长可听说了否?”
张超凑上前来,将打探到的情报,说与张邈:“陈留高氏的旁系子弟高顺,居然被刘铄任命为陷阵都督,负责统御万人大阵。”
“啊?”
张邈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高氏旁系子弟高顺?”
张超点点头:“没错,正是此人,难道您对其没有印象?”
张邈眉头一蹙,缓缓摇头:“没有丝毫印象。”
张超解释道:“便是那个扬言精读了十年《六韬》的高顺,妄言我军中无将,不成体统,最终引起众怒,被逼走之狂士。”
“哦~~~”
张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他呀。”
张超淡然一笑:“没错,正是此人。”
张邈不屑地哼了一声:“此人竟去了刘铄那里,而且还被任命为陷阵都督?”
张超颔首:“正是!”
“有点意思,那刘铄竟将高凯贬回了陈留,却将高顺留在了东郡,甚至委以重任,我是该说他有识人之明呢,还是该说他愚蠢呢?”
“怎么说呢?不是愚蠢,但也决不英明。”
“哦?”
张邈不由惊诧:“何以见得?”
张超提醒道:“兄长,您怎么忘记了高干,他可是袁绍的外甥。”
嘶—!
张邈倒抽一口凉气,随即缓缓点头:“我怎么把这茬忘记了,莫非撵走高凯,是刘铄有意而为之?”
“定是如此!”
“可那高顺呢?旁系出身,毫无建树,却先为县尉,后成都督,莫非又在示好?”
“兄长英明。”
张超揖了一揖,轻声道:“毕竟高氏在东郡亦有投资,若是没有自家人在,怕是不太好交待,所以刘铄此人颇有心机,但却不太英明。”
张邈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饶有兴致地点点头:“静候东郡的结局吧,虽说未能把局势搅乱,但只要南匈奴杀进来,够他小子喝一壶的。”
“孟高。”
“在。”
“你且传令高凯,不管东郡如何,给我盯死他。”
“喏。”
******
济阴。
刺史府。
刘岱负手立在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盯着上面犬牙交错的势力:“万从事,你当真觉得子明会来求援吗?”
“一定会的。”
万潜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道:“河水北岸有五个新县,而且正值修建的关键时期,若是此战未能保住新县,东郡必将崩塌。”
“现在各大商贾闹着要撤资,各大士族也在写信命子弟返回族中避难,若是刘郡守不采取些措施,定然难以安定内部。”
“内部尚且不安,又如何攘外?”
“因此!”
言至于此,万潜揖了一揖,郑重回答:“属下料定刘郡守,必会请求支援,届时使君只需要派出大将王肱,必可缓和双方关系。”
刘岱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长舒口气:“现在张邈、袁遗忙着给袁术施加压力,暂时顾不上咱们,若是趁此机会,可以缓和双方关系,自然最好。”
值得一提的是,曹操入豫州,领颍川郡守,惹得袁术勃然大怒,想要派孙坚教训曹操,为了缓解曹操的压力,兖州的张邈、袁遗引兵南顾,直接威胁豫州。
袁术初领豫州,民心不稳,自然不敢大意,不得已之下,只能令孙坚独自面对颍川曹操,而自己则分兵制衡张邈、袁遗。
少了两个大钳子掣肘的刘岱,自然舒服了不少,可以抽调更多的兵力,来驰援东郡刘铄,以此来缓解双方尴尬的关系。
尤其现在......
刘铄的实力日益增强,连袁绍都快压不住了,只要能助他渡过难关,那么要不了多久,刘铄必可成长为真正的一方枭雄,届时助他横扫兖州,自然不在话下。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刘岱抬眸望去。
只见大将王肱急匆匆赶来,神色略显惊慌,不等其拱手抱拳,便被刘岱直接打断:
“不必多礼,发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这......”
王肱似有难言之隐,踌躇良久,方才叹口气道:“唉,主公,东郡方向传回情报,刘铄先后召集商贾、士人去郡守府。”
“原本他们尽皆是要撤离东郡的,可不知何故,当他们出来以后,似乎对此战充满自信,商贾安心建设,士人积极参军,好似全然没把南匈奴当回事似的。”
“什么?”
刘岱整个人都懵了,一脸的不敢置信:“昨日不还说东郡动荡,各大商贾准备撤资离开,怎么今日却......”
“是真的。”
王肱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那刘铄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总之现在的东郡,军民一心,堪称无懈可击。”
“只怕那于夫罗引兵溃败至东郡,也未必能抢到半点粮食,毕竟粮食关系到了黑山军数十万百姓的生存,他们宁死不屈。”
嘶—!
刘岱惊诧,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好一个刘铄,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东郡,古往今来,堪称第一人也。”
“是啊!”
即便是身旁的从事万潜,此刻也不由地为之惊诧:“刘郡守若当真能安定东郡,以一己之力诛灭南匈奴,必可流芳百世,传唱千年。”
“只可惜......”
万潜深吸口气,缓缓瞥向刘岱:“他若是不主动来找使君,使君只能主动登门拜访了,如今兖州士族皆看重刘郡守,若得其相助,等于得了兖州士族之心。”
刘岱何尝不知此事的重要性,他叹口气道:“全都怪我当初太过小气,若是能给他十万石粮草,又何至于此?”
“该死!”
言至于此,刘岱下意识掩住胸口,只觉得一股巨痛从心底涌现,好像要冲破心脏似的。
万潜急忙一揖,提醒道:“使君切莫动怒,保重身子才最重要。”
刘岱咬着牙,长出口气,压下心头的愤怒:“放心,我不会轻易动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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