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竖碑仪式结束后,郑玄主动拱手相迎刘铄,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老朽当真没有想到,刘郡守竟然精通《管子》,其中诸多观点,令人惊叹。”
“实不相瞒!”
郑玄捏着颌下一缕胡须:“老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般清新的解读,不仅融合了儒家思想,竟也有法家、道家学说,看来刘郡守也是博学多才,览遍古今之人。”
“老朽佩服!”
言至于此,郑玄拱手抱拳,态度极其恭敬。
“在下岂敢在郑老面前卖弄学问。”
刘铄忙不迭欠身拱手,还了一礼,淡然笑道:“不过是些自己总结的粗鄙之见而已,让您见笑了。”
郑玄立刻摇头摆手:“诶,老朽是真心佩服刘郡守的学问,最为重要的是,刘郡守能学以致用,造福于民,这一点老朽自愧弗如。”
“那是因为您没有机会。”
刘铄颔首淡笑,摇了摇头,朗声道:“若是郑老能够出仕,哪怕只是一座小县,东郡今日的繁荣,又算得了什么?”
“刘郡守此言,令老朽汗颜呐。”
郑玄深知做学问与做官,是两回事。
这天下不知有多少学问大家,在治国理政上,却幼稚得像是婴儿,真正能够学以致用者,简直是凤毛麟角。
显然!
刘铄便是这凤毛麟角之一,而且堪称翘楚。
仅仅一年时间,便将东郡数十万黑山军乡民安置,而且人人皆对生活充满希望,不仅有自己的工作,甚至户户皆能有盈余。
如此政绩,郑玄扪心自问,自己压根办不到,甚至是某些朝廷大员来此,也深感刘铄创造了奇迹。
“哦对了。”
言至于此,刘铄感觉郑玄对东郡颇为满意,因此趁热打铁,询问道:“郑老对此次东郡之行,感受如何?”
“在下此前在青州时的提议,不知郑老考虑得如何了?东郡即将要开荒屯垦,咱们最好能提前敲定此事,以免贻误时机。”
郑玄便是冲此事来的,他长出了口气,轻声言道:“实不相瞒,老朽对东郡颇为满意,青州最近也的确不安全。”
“不过......”
话锋一转,郑玄直言道:“想要老朽答应迁徙康成书院至此,刘郡守需要答应老朽一个小小的条件。”
“哦?”
见郑玄确有意向,刘铄直接询问:“不知郑老有何要求?只要别违背道义,别说一个小小的要求,便是十个、百个要求,在下也会照单全收。”
“哈哈!”
郑玄仰天哈哈一声,似是对刘铄的态度极其满意:“刘郡守切莫答应的太早,这个要求虽然不难,但只怕你未必能办到。”
刘铄愈加疑惑,细眉紧蹙:“在下还真想听听,到底是何要求,既然不难,却让在下办不到的,还请郑老直言。”
郑玄长出口气,倒也没有遮掩:“其势很简单,老朽一直向往先秦时期诸子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氛围。”
“但自从秦始皇焚书坑儒,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各类学术尽皆落寞,当今天又是以儒学独大,精通百家学术者,少之又少。”
“老朽只要求书院能够网罗天下英才,尽皆在书院授课,且刘郡守每月能够抽出一堂课的时间,为学生教学,便与郡守合作办学,如何?”
刘铄笑了笑,心中疑惑更盛:“仅此而已?”
郑玄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刘郡守可能答应?”
刘铄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拱手抱拳:“郑老放心,铄可以对天起誓,您的要求,铄必定满足,否则天打五雷轰!”
“刘郡守且慢。”
郑玄听得惊出一身冷汗:“你可知这要求固然简单,但想要做到,难上加难,单凭一条,刘郡守每月授课,只怕便难以做到。”
“此事易耳。”
刘铄立刻给出解决办法:“若是平素因为战事等不可抗力因素,导致未能授课,便将授课时间积累,待得空时,再行授课。”
“或许春、夏、秋时节会忙碌,但若进入隆冬,战事毕、农政停,必有时间授课,而且实不相瞒,在下同样有授课之意。”
郑玄闻言大喜:“哦?果真如此?”
刘铄肯定地点点头:“自然!”
“好!”
“甚好!”
郑玄极其满意,暗松口气:“老朽果然没有看错郡守。”
刘铄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至于百家学说的开设,虽然可能会遇到滞阻,但相信有郑老坐镇,天下士人也不敢妄议。”
“至于在下......”
刘铄也给郑玄一个肯定的态度:“一定会坚定不移的支持郑老,不仅会在学、校阶段,增设诸如算术等实用性课程,将来也会普及至庠、序。”
郑玄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伯喈说得果然没错,刘郡守对于教育,有自己的规划,而且从目前来看,与郑某不谋而合。”
刘铄大喜:“如此说来,咱们是同道中人。”
郑玄捻须言道:“没错,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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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铄趁热打铁,更进一步道:“既如此,在下以为,此事宜早不宜迟,郑老若是有意,当尽快安排书院迁徙之事,东郡已经做好了接纳的全部准备。”
“文若。”刘铄瞥向荀彧。
“在。”
荀彧应了一声,立刻将提前准备好的材料,递给刘铄:“主公,全都在这里了。”
刘铄颔首,将布袋转交给郑玄:“郑老,这里面是在下关于合作办学的想法,郑老可以详细阅读,若有不满意之处,尽可提出来,咱们再行商量。”
“哦对了。”
言至于此,刘铄拍了拍布袋,笑着道:“里面还有铄给郑老的礼物。”
郑玄诧异:“礼物?”
刘铄恩了一声:“郑老不妨取出瞧瞧。”
郑玄打开布袋,从中取出一沓纸张:“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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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铄淡笑:“这是在下革新的造纸术造出来的纸张,目前郡守府已经再用,将来书院的教学活动,也可以使用此纸张。”
郑玄抚摸着洁白如雪的纸张,动作轻柔,小心翼翼:“这未免也太......太奢侈了吧?”
刘铄目光坚定,朗声道:“给咱们书院使用,才真正适合,一点都不奢侈。”
郑玄飞快点头:“这是老朽此生见过,质量最好的纸张。”
“哪里!”
刘铄则是一脸平淡,彷佛全然不把它放在眼里:“以后革新造纸术依旧会继续,造出来的纸张会越来越好。”
“在下的目的是让全书院的学子,甚至是全天下的学子,都能用得上纸张,如此一来,才能真正做到天下百姓,知礼节荣辱。”
郑玄内心感动的一塌糊涂:“刘郡守志存高远,令在下佩服。”
刘铄轻声道:“为儒林尽些绵薄之力罢了,不值得一提。”
呼—
郑玄长出口气,手捧着纸张,一双眼几乎挪移不开:“可是,这些纸张太贵重了,老朽受之有愧。”
刘铄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安抚道:“郑老放心,此次前来的世家豪族,我东郡尽皆备了纸张,权做回礼,您安心收着,不必有愧。”
郑玄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啊?如此纸张,竟然当作回礼?”
刘铄依旧平静:“大家不远千里而来,这份情义可要比纸张,贵重得多。”
郑玄惊叹刘铄的气度,更明白他的野心,便也不再推辞:“好,这份厚礼,老朽收下了,明日便准备启程回青州,筹办书院迁徙事宜。”
刘铄内心狂喜,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郑老如此,真乃东郡百姓之幸,天下学子之幸,铄代他们,谢过郑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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