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郡守竟然真的准备赋诗了?”
“据说他流浪了大半辈子,能做出什么诗文?”
“不过是敷衍了事而已,咱们别当真。”
“刘岱此人心胸狭隘,故意挑刺,不能与之为伍。”
“唉!刘郡守怎么能上当呢?”
“罢了,就这样吧。”
“......”
众兖州士族听到刘铄准备赋诗,纷纷唏嘘起来,大家对于他的履历实在是太清楚,一个浪迹天下半生的人,怎么可能赋出诗文。速赢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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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绝大多数兖州士族也没有介意刘铄不赋诗,若不是刘岱故意挑唆,以及某些人暗中附和,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显然!
这是刘岱故意在找茬,想要以此刷存在感的同时,顺便踩刘铄一脚,好让他在兖州士族面前丢人,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做好铺垫。
如此显而易见的挖坑行为,连他们都能分辨得出来,何况是刘铄本人,真不明白刘铄怎么会轻易上当。
万众瞩目之下,刘铄缓缓站起身来,朝着众人揖了一揖,最终转向蔡邕、荀爽、郑玄等鸿儒学者,揖了一揖:
“一首《蒿里行》,献给诸位。”
蒿里行。
乃是汉乐府旧题,隶属于《相和歌·相和曲》。
此曲本为当时人们送葬所唱的挽歌,而刘铄却以其为名赋诗,明显带着一股悲凉之意。
可讨董之战虽然不能称得上是大获全胜,但也接连战败董卓数名大将,甚至连雒阳都被成功拿下,严格意义上,也能称得上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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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呐!这与坐视刘郡守自生自灭,又有何区别?”
“当初刘郡守与刘岱撕破脸皮,的确是英明之举。”
“好个刘岱,还真有脸来这里丢人现眼。”
“刘岱当真是心胸狭隘!”
“......”
此刻的刘岱如坐针毡,如芒刺被,如鲠在喉,难受的他头皮发麻,口干舌燥,竟有种被人架在火炉上炙烤的感觉。
尤其,当他扭头瞥向刘铄,却见刘铄那双包含着怒火的眸子,正落在自己的身上,那种炙烤的感觉竟有高了三分。
蔡邕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眸中的不屑毫不遮掩地打在刘岱身上,轻声道:“若是当初你能帮助子明半分,也不至于有今日这地步。”
边让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内心同样在吐槽:“当初若不是子明的兵马及时赶到,你连小命都难保,如今倒好,恩将仇报,简直妄为人也。”
郑玄虽然身在北海,但也对讨董之战,颇有耳闻,尤其是在刘铄拿下雒阳,象征着皇权神授的玉玺忽然现世的事情,更是如雷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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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话音刚落,一副描绘着因长期难以卸甲,导致将士铠甲上生满了虮虱,众多百姓也因战乱而亡,尸骨曝露于野,无人收埋,千里之间没有人烟,更无鸡鸣的画卷,跃然脑海。
凄凉!
令人心寒!
刘铄的诗文虽然极其简单,但却为众士族描绘出了一副战乱中的凄凉悲惨的画卷,令满座的士族鸿儒,在这一刹那肝肠痛断。
原本对刘铄没什么期待的蔡邕,在这一刻瞪大了双眼,他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前面两句,显得差强人意,但这两句的升华,顿时令全文达到了某种高度。
“啧啧!”
蔡邕神色木然地顿了顿:“真没想到,子明这两句的立意竟如此高远,我等只是关注了战役的获胜,却忽略了百姓的艰难。”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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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边让本人,也不由地点头称赞:“讨董毕竟是子明的亲身经历,由此反应出来的现实更加真切,感情更为强烈。”
“怪不得,他宁肯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接收数十万黑山军乡民,或许在他的眼里,这些人同样是战乱的受害者,而非是敌人。”
郑玄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心中暗道:“好一句‘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单凭这一句便可令此前所作的诗文,尽失颜色。”
“不错!”
郑玄不住点头,眸中流露出欣赏之色。
原本以为,刘铄是不谙诗文创作,但不曾想,随便拎出来一首诗,便将今日儒林大会中的诗文,碾压得一钱不值。
然而......
刘铄的诗文却还没有读完,仿佛情到深处,依旧酝酿着悲怆的情绪,他挥袖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抽泣片刻,再次发声: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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