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兖州兖州联军的攻势虽然凶猛,但韩毅也绝非易于之辈,他自从黄巾起义以来,经历的杀伐战役不下百场,对于危险天生有着极致的敏感。
当数支战矛冲着他刺来的刹那,韩毅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借助刀劈双弧盾的反弹力量,一记后空翻,精准地躲过了战矛的袭杀。
嗖!
恰在此时,一支神箭呼啸而至,掠过双弧盾阵,径直扎向后方的长矛手,精准地命中其面门,当场被巨大的冲击力带飞出去。
“可恶!”
战马上的管亥眼瞅着这一幕,气得俩眼珠子差点瞪爆。
汉军的防御节奏简直堪称滴水不漏,这套与韩毅配合的破敌战法,在应对刘岱时,轻而易举便撕开个口子,但面对刘铄时,却像是拳头砸在了棉花上,使不出力来。
即便是后空翻落地的韩毅,也不由地为之惊诧,因为双弧盾阵仅仅向前进了一步,要知道他们前排的空挡很足,完全可以前进两步,甚至三步。
可是......
他们偏偏没有这么做,而是以稳妥为主,仅仅上前一步,宛如一堵钢铁筑就的城墙,在一点点蚕食黄巾的生存空间。
管亥心里明白,对方如此这般,归根到底的目的,是要保证阵法的稳定性,只有阵法足够的稳定,防线才能绝对的稳固。
“继续冲杀,莫要停顿!”
不得已之下,管亥只能继续下令冲杀。
如果连他都破不了汉军的防线,那么青州黄巾即便兵力再多,只怕也没有人能撕破联军的防线,如此一来,等待他们的必定只有死亡。
虽然,管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既然答应了张饶,他就一定会全力以赴,哪怕因此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然而......
不论管亥如何配合韩毅冲杀盾阵,盾阵却像是钢铁一般,纹丝不动,韩毅同样竭尽全力,却始终颇不开盾阵分毫。
黄巾浪潮中的张饶明显感觉到了压力,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他额上翻滚落下,满嘴的钢牙紧咬,发出格格的磨牙声,俨然一副想要将汉军硬生生咬碎的样子。
他瞥了眼管亥负责的战区,明明已经杀到了跟前,却始终颇不开对手的防线,这完全不像是管亥的作风,因为在张饶的印象中,就没有管亥攻不破的防线。
回头!
再瞥一眼骁勇善战的陷阵营,虽然对方的进攻节奏,已经开始变慢,但他不得不承认,陷阵营依旧在稳步推进。
若是照这样打下去,估摸着自己非得从誘饵,变成真正的坐以待毙,双方现在拼的就是时间,就看谁的尖兵更胜一筹。
但是现在......
很明显,管亥的兵马远不如陷阵营强悍。
张饶的心砰砰狂跳个不停,俨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扯着嗓子喊道:“快,继续给管亥传令,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凿穿汉军的防线。”
传令兵铿锵应命:“诺。”
旋即。
旌旗狂舞,战鼓通通。
听到军令的管亥部旗手,立刻挥舞旌旗应命,同时催促兵马继续冲锋:“渠帅,陷阵营的进攻太过凶猛,我军若是冲不破敌阵,只怕张渠帅要撑不住了。”
“知道了。”
管亥何尝不知当前的局势。
不得已之下,他纵马向前狂奔,大声呼喊道:“众将士听令,随我破阵,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撕破汉军的列阵。”
众将士齐声呼喊:“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乌泱泱的黄巾再次高举着手中兵器,朝着兖州联军的防线狂杀,望着一个又一个士卒战死,管亥的心在滴血。
可是......
他别无选择,只能继续。
铛!铛!铛!
管亥挥舞着手中长刀,将迎面袭来的箭矢尽数当下,旋即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昂首一声嘶鸣,趁此机会,一瞬间奔出十余步远。
“尔等退下,看我破阵!”
管亥着实豁出去了,居然亲自上前破阵。
这是他自从当渠帅以来的头一遭,若非迫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如此冒险行事的。
韩毅眼瞅着自己渠帅冲了上来,把手一招,厉声喝道:“弟兄们,一起上,掩护渠帅,给我冲破汉军防线。”
“冲啊!”
庞大的黄潮再次掀起一波巨浪,但面对联军严密的防守,依旧有着数不清的士卒躺倒在血泊之中,宛如路边被人任意踩踏的野草。
管亥纵马前冲,眨眼便杀到了跟前,面对从盾阵后方窜出的染血战矛,他没有丝毫惊慌,双手持刀,抡出一道如月的寒芒。
砰!砰!砰......
刀锋所过,战矛断裂,没能伤到管亥分毫,而他反手,竟又抡出一道寒芒,将那持盾的士卒瞬间击倒,暴露出一个约莫三尺左右的空挡。
管亥眼神骤亮,没有丝毫犹豫,猛一夹马腹,便要从这狭窄的空挡处,硬生生闯进去,好为后军冲阵,打下坚实的基础。
希吁吁—!
战马昂首嘶鸣,撒开四蹄,向前狂奔。
又是一波染血的战矛飞刺而来,管亥猛地一个后仰的同时,单手抡起长刀,划出一道超大范围的森冷寒芒。
巨大的力量斩断了数支战矛,保护好了坐下的战马,而自己则靠精湛的骑术,身体在战马上大幅度地扭转,将其余战矛纷纷避开。
哧愣愣!
染血的战矛擦着管亥的战甲过去,闪出万干星火,将其腰部的系带直接割断,前身半片的甲胄发出哗啦啦的震响。
即便是管亥本人,也不由地为之惊恐,自己适才的反应若是慢上哪怕只有半拍,轻则被汉军的戟锋戳下战马,重则当场战死,一命呜呼。
不过幸好......
管亥避过了扎向自己的战矛,而且战马的前身,已经越过了缺口,双蹄踏在了倒在地上的两个汉军身上,当场将他们踩死。
正当管亥为之兴奋时,一道凛冽的寒芒划过眼前,两侧持盾士卒动手了,手中的寰首刀没有丝毫犹豫地刺向战马。
噗—!
寰首刀扎进了战马的腹部,坐下战马吃痛,摇头摆尾,四蹄狂冲,不仅将两侧的盾牌兵撞倒,更将前方的长矛手,直接撞飞。
管亥心知战马支撑不了多久,若是继续这样厮杀下去,恐怕好不容易撕开的口子,会被后续的汉军逐渐补上。
不得已之下,管亥以最快的速度舍弃了战马、长刀,一个纵身飞扑,寰首刀从腰间抽出,奋力地斩断两支战矛,方才力保自己安稳落地。
这般不要命的打法,即便是汉军士卒,也不由地为之一愣,吓得魂飞魄散,面色激变,脑海一片空白。
原本落地便被包围的管亥,也正是利用汉军士卒短暂的愣怔,抬手间,便使出一招狂风摆柳,顷刻间舞出漫天华彩,将四周的汉军士卒斩杀七、八人。
“汉军防线被攻破!”
处于阵外的韩毅顿时兴奋起来,扯着嗓子呼喊:“弟兄们,随我杀破阵!”
众黄巾士卒战意高亢,纷纷提刀猛冲:“杀—!”
土黄色的浪潮再次掀起一波死亡巨浪,毫无半点花哨地撞向兖州联军的防线,尤其是缺口处的黄巾士卒,鱼贯而入,势不可挡。
陈都尉顿时愣住了,眼瞪如铃,扭头瞥向郭嘉:“先生,现在该怎么办?防线被黄巾渠帅攻破了。”
“勿急!”
郭嘉则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把手一招,朗声道:“现在是陈都尉你亲自上阵的时候了,只要坚守防线片刻,援兵必到。”
“不信你瞧!”
郭嘉抬手指向中军方向,一支兵马正在快速赶来,为首之人拎着两柄铁戟,比寻常士卒高出足足半个身子,气势极其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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