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才回过味来。
“是不太对。”
“汉军若真有埋伏,为何不见半个追兵?任我等脱身撤离,毫无损伤。”
“刚才……是汉人的惑敌之计?”
“也不像……惑敌之计岂会如此真实?”
两人疑虑间,双双扭头眺望汉关方向。
随后的情况和霍去病预料的大差不差。
两人意识到可能上当。
如果是真的,那汉军没出一兵一卒,骗得他们惶恐撤离,这事情伤害性不大,侮辱性简直爆表。
两人感觉智商受到侮辱,杀气大盛,调转马头,又带人回到了汉关之下。
但到底还是不确定居多,眼见汉关仍是刚才模样,城门大开,不见半个兵卒。
这次连城头的女子也不见了。
吉戈和綦母素派出小股斥候,在城外反复催马驰骋,试探城内虚实。
就在这时,城内一声鼓响,随后激烈的战鼓擂动声,砰然震耳,急如骤雨。
城内城外影影绰绰,远处的矮丘后,也有汉军埋伏的兵马,若隐若现,准备对他们形成合围。
情况变化,如同刚才的重演!
吉戈和綦母素齐声冷笑:“原来只会这几手,反复来上两次,我等如何还会上当。”
两人反而笃定下来,料定汉军是真的无兵可用,不是假的,正要下令冲城。
忽然感到地面震动,马蹄如雷。
远处的矮丘后,真有一支汉军冲出来,队列锋锐如长龙,战枪高居,杀气腾腾。
匈奴兵马这一来一回,骄阳登空,已是接近小半天时间。
霍去病之前就告诉章军,说有一路调出去的兵马,很快会回防。
眼下就是。
匈奴人已错过了破城的时机。
这次冲出来的是真汉军,而非疑兵之计。
领头的将领三十来岁,体型魁梧,身先士卒,正是杀敌必为先锋的张次公:“谁敢与我一战!”
张次公策马狂奔,身后的汉军精锐,数量大抵和匈奴兵马差不多。
然而双方的气势,完全不同。
冲出来的真是汉军,给匈奴一方的感觉,就是判断再次错误。汉人果然有埋伏,人家刚才不追,他们自己又主动回来送上门,钻进埋伏圈。
被耍的团团转!
这种虚中藏实,虚实莫测的变化,对心里的打击尤其严重,会让敌将对自己的判断失去信心,虚实一念间,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上就是这个感觉。
所谓进退失据,正是两个匈奴将领的写照。
这种情况下,他们再无争胜的信心。
吉戈只剩一腔血勇,挥舞短戟,双目通红道:“和汉人战,胜者活,败者亡!”
嗡!
箭光电闪!
吉戈霎时感觉自己被一股精神力量隔空锁死。
而他的意识里,正响起惊人的虎啸,神魂震动,思维宛若凝固。
就是这刹那的反应不及,胜负已分。
箭矢穿喉而过。
虽然只是一支箭,蕴含的力量,却将吉戈壮硕的身形,从马背上带飞到数尺开外。
他被射中,一时还未断气,丧命前竭力扭头往城头看去。
那城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银甲红袍的将领,手握巨弓,长袍猎猎,似乎随时都能从城头飞身而下。
汉将霍去病……这是吉戈最后看见的画面和最后的念头,而后眼前一黑,坠地毙命。
霍去病如今的修行,力量何其之强,一箭穿喉,斩杀敌军大将!
下方的城门口,此时冲出战战兢兢的一群人。
却是被霍去病逼得没办法,非让他们战场杀敌,不然就要治他们扰乱军心之罪的姚兴等人。
吉戈开战就被射杀,匈奴兵仅存的战斗意志和血勇,也衰退到谷底。
他们在綦母素的带领下,试图有序撤退,以部分兵马殿后,其他人迅速抽身。
然而当张次公连同麾下压上来,从三面绞杀撕扯匈奴人的队伍,匈奴部众的撤离逐渐变成溃逃。
战争从上午持续到下午,刀剑磕碰,鲜血飞溅。最终匈奴只剩部分残兵,得以逃脱。
可以预见的是,这一战将因为空城计而传世不衰,广为人知。
在当世则会成为笑话,近万匈奴兵被骗的服服帖帖,自行撤走,回来又被杀了个丢盔卸甲,必为天下人所议论。
与此同时,在交战获胜那一刻,霍去病的识海,果然又有了变化。
灵蓍兵符,再次连接古井,从中获取那种特殊的井壁符号。
这次却是不止一枚符号。
指挥战争获胜,从井中撰取的好处,远比击杀淮南王和抓住维娜的匈奴人小队,要多得多!
意识里,有数十枚井中符号同时升起,交织相合,成了一部新的简书古卷。
这部古卷形成后,又重新崩溃,无数的咒文烙印,落在灵蓍兵符的叶片上。
此一刻,灵蓍兵符光曦灼目,仿佛缀满繁星,神异至极。
“是推动使用灵蓍兵符的一种法决,且能和兵家的自身修行结合?”
霍去病目光熠熠:“这法决还挺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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