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带霍去病来到另一栋木楼。
这里挂着一副甲胄,旁边的矮案上有皮卷,竹简等物,勾勒着甲胄的拆解图案。
这栋木楼有二十余个墨家工造,男女皆有,埋头研究提升甲胄防护能力的方法。
墨家的防御阵列,是他们最擅长的手段,大到城池,小到手上的一个扳指,都可以用来祭刻制作防具。
不过兵甲制备,从商周,历经春秋战国,再到秦汉,一代代更迭,之前也有墨家宗匠参与设计制作,已达到了一个瓶颈期,想继续优化并不容易。
“我想看看霍侯的兵甲。”季秋提出要求道。
霍去病穿的是汉军最高品级的将甲,棱形的甲叶,腕、肘等位置是细密的小甲叶,丝毫不耽搁移动和战斗的灵活性,且每片甲叶精工细作,篆刻咒文,几乎没有防护死角。
但季秋想看的,不是指表面能看见的甲胄。
而是兵家修行,内在催发的气机和身上穿配的甲胄配合,形成的天人境兵甲。
霍去病当即催发体内力量。
他的阵图境与众不同,气机和灵蓍兵符交融,如同一个人体脉络构建的阵图,缓缓浮现。
体内气机流转下,体外甲胄也发出阵阵光晕,内外交感,形成精密无比的纹路,在穿配的甲胄上交织明灭。
霍去病胸前的位置,最先浮现出一只兵符白虎的头颅,杀意四射,不可一世。
其肩胛,后背的甲胄上,则隐然呈现出龟甲纹,防护力厚重。
在手肘,腕部,胳膊上的细密甲叶位置,有蛇鳞般的纹路盘绕,腋下的纹路隐然形成腾蛇的双翼纹理,有轻身,增加移动速度的作用。
整个甲胄和四大兵符相合,微光流转,无数咒文明灭,绚烂夺目。
季秋仔仔细细的打量甲胄上的纹理,眼神近乎痴迷,和四十年铁杆光棍看见美女的状态相似。
“霍侯的兵家修行,真是精妙,和外甲配合,宛若天工巧匠所制。”
周边研究甲胄的墨工,也都凑到近处观看,叹为观止。
“霍侯这副甲胄可曾试过,防护达到了什么等级?”季秋问。
霍去病:“天人三境以后,还没遇到需要全力催动甲胄的对手,没试过防护等级。”
此时他身上的甲胄,逐渐消失,季秋露出意犹未尽的神色。
“你加紧研究,争取下次和匈奴开战前,有些东西能用的上。”
霍去病从兵府二层秘境出来。
一层兵府,已成为禁军的训练场,操训的兵众不在少数。
锵锵!
刀兵磕碰的声音此起彼伏,除了和军阵演化的魏武卒队列交锋。兵府的一侧,还竖立着一座足有十余丈高,小山般的青色巨石。
那巨石上同样祭刻防护阵纹,厚重如盾。
有不少部众,在巨石周围练习出刀。
用最笨的方法,以千百次的出刀,来练习劈砍的稳定性。
军伍当中,许多训练项目,目的不仅仅是锻炼力量,技术,更多是在锻炼意志。
坚凝的意志,遇敌不惧,遇弱不骄,不动如铁,才是一支队伍最值得信赖,战无不胜的基础。
对这些军伍的要求是在练习基础动作时,封禁体内修行,所以他们锻炼的是最根本的身体力量。
每次出刀,都会被巨石上祭刻的咒文形成的防护弹回来,难以撼动分毫。
但每人每日至少出刀五百次以上,是基础要求。
看似枯燥的训练,在战场上却是能救命的破敌手段。
而在巨石中间有一道裂痕,将整块巨石从中间一分为二。
那是霍去病近期来兵府,亲自示范的破甲刀术,蔚为神迹。
刀痕的存在,就像一个清晰可见的目标,刺激这些部众连日来动力十足,自行加练劈砍破甲术。
霍去病正要离开,便看见李广从外边走进兵府,大步流星。
卫青在边关坐镇,所以李广得以调回长安轮休。
“霍侯!”
李广也是听说禁军开发了新的兵府训练场地,过来看看。
他见到巨石上将其一分为二的刀芒,凝神看了片刻道:“这是霍侯留下的,好盛的刀意!”
“嗯,我想进一步提高禁军的射术,让李将军担任禁军的箭术总教习,如何?”霍去病道。
关于修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技不外传,李广也是。
他的箭术很厉害,但传给部众的,只是指缝里透出来的一角。
“霍侯的箭计亦是全军称冠,自己为何不教?”李广反问道。
“李将军有飞将之称,论箭计我不如你。”霍去病谦逊道。
李广顿感宽慰,当仁不让道:“郎中令既然诚心相邀,我也不好推辞。
如此,我在长安的时候,便每日抽些时间到兵府传授射术,能不能学会我可不保证。”
“李将军耐心传授,兵众刻苦练习,自然能会。”
霍去病心忖先把李广圈进来,慢慢淘他手里的箭计,给禁军习练。
他从兵府出来,策骑回到侯府时,天色擦黑。
星月漫天,侯府门口,排队等候的车辇,竟有二三十辆之多。
车上有人见霍去病回来,纷纷下来:“霍侯!”
来的多是近期到长安的各部族使节,此外,和李广前后脚回长安的张次公竟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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