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刚才还坐一块,谈笑甚欢,说翻脸就翻脸。
公孙弘斜眼道:“笑话,你文臣修行最高,谁给你封的?”
董仲舒道:“老丞相想蹭霍侯的盖世功勋,宣旨以名留青史,真是有辱斯文。”
“你清高,那你别去。”公孙弘反唇相讥。
其他文武见这两位争着去传旨,不惜互相挖苦,顿时止了去传旨的心思。
两人争执不下。
皇帝笑吟吟的看热闹,道:“既然两位爱卿想去,那就都去吧。
若非朕不能轻动,连朕也想去看看。匈奴的乌兰巴托,很快就要成为我大汉的国境。”
“皇兄。”
刘清谏言道:“宗室也该派个人过去,我代表宗室去吧。
皇兄将你出行的皇擎宝辇赐我用一次,帝辇前去宣旨,亦代表着皇兄亲至之意,岂不更显重视,且帝辇中别有洞天,亦可免了舟车劳顿之苦。”
皇帝莞尔道:“朕还未见过屏娴你对一件事,如此势在必得。
但唯独你不能去,此时的草原并不安全。
刚才出现争夺匈奴气运者,你也看见了,有半圣修行,来历未知。董夫子和公孙丞相联袂出行无妨,屏娴你就安心留在长安,等去病凯旋归来。”
皇帝伸手虚拂,眼前出现另外一幕景象。
他达到半圣后,对国运的运用再没有往昔的诸多掣肘,愈发随心所欲,显现出来的是千里外的一处战场,大军对垒。
十万军众厮杀,旗旌林立,兵锋指天。
从皇帝的视角看去,战场绵延,广阔无际,是卫青和乌致兹的交锋。
大军交战,此进彼退,已延续了大半日时间。
乌致兹本就不敌卫青,勉强能稳住守势而已。
伊稚斜被杀,匈奴国运衰减,乌致兹也有所感。
他之前就全面收缩兵势,想抽身罢战。
但卫青指挥大军步步紧逼,双方缠战厮杀,直到现在。
乌致兹麾下部众,在卫青的冲击下,被切割成数个部分,分散绞杀。
两处战场的胜负相辅相成,都已经变得明朗化。
皇帝隔空观战后,挥笔连写两道圣旨,对霍去病和卫青多有褒奖,遣董仲舒,公孙弘携旨,出北关去送给霍去病与卫青。
————
“郎中令,匈奴残部全部往北逃窜,我们可要全力追逐?”
询问的是复陆支和陈庆。
两人脸上的兴奋近乎癫狂。
王庭周围战局初定,死的死逃的逃。
两者来到高地上,找霍去病请命。
“将王庭兵败,单于伊稚斜身死,苣都亦被我重创败逃的消息传告各方,加速其西域,草原各路兵马的溃败。”
霍去病气定神闲道:
“此战后,匈奴各部必要大迁移。
他们只剩往北去一条路,我们先汇合大将军的五万兵马,迎头阻击从西域撤回来的匈奴部众。
至于其他各部,先任他们往北去,等杀溃西域返回的匈奴兵,再去北击匈奴残部,将匈奴彻底除名。”
历史上的霍去病在此战后,於狼居胥山举行祭天礼,在姑衍山举行祭地礼。
目的是告知天地,匈奴被逐出漠北。
随后其兵锋将一路逼至北海(亦称瀚海,今贝加尔湖),俘获追杀匈奴各部。
眼下斩了伊稚斜,不过是为此战拉开了最绚烂的序幕。
后续的封狼居胥,名传千古还未展开,当前只能算是个开始。
先把伊稚斜死亡的消息传出去,让匈奴在西域的各路人马,知道单于身死,王庭被占,他们已经成为孤军,再难获得来自草原的补给。
单是这条消息,就能让匈奴杀入西域的部众,全线溃败。
夕阳将落。
当霍去病从王庭内走出。高地下方,所有的汉军都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对他执战礼。
气氛肃穆而庄严。
“此番奔袭匈奴王庭,我与诸位彼此倚重,当同庆眼前之功!”霍去病朗声道。
“郎中令!郎中令!郎中令!”
“冠军侯!冠军侯!冠军侯!”
下方传来山呼海啸的回应!
……
皎月斜挂。
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连风都听不到。
经过了那么多年,终于来到今天,匈奴人灭族的时刻已在眼前。
全体汉军,皇帝,群臣,霍去病自己,为这一刻等了多久。
他来到乌兰巴托之巅,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往东侧看去,有一座山峦在月色下起伏,那就是狼居胥山,与王庭所在高地相连。
狼居胥山一直是匈奴王庭的象征。
不久之后,霍去病将在那里达成武将之壁的成就。
乌兰巴托高地下的遥远处,匈奴各部的溃兵,仍在陆陆续续的往北奔逃。
更远处的草原上,单于被杀,王庭被破的消息,如同风暴般席卷着各地。
无数匈奴人将连夜迁移,往北逃遁。
在王庭外,曾经奴役过无数汉人的地方,战败被俘的匈奴人以万计。
他们正被汉军斩首,头颅落地,鲜血成河。
滚落的脑袋被垒砌在一起,用来祭奠曾在这里被杀的汉人。
霍去病收回视线,从成为将领那一刻,他就摒弃了怜悯之心。
一将功成。
匈奴人的死亡,不会让他有丝毫心软。
霍去病在乌兰巴托之巅,收摄心绪,进入了又一次修行。
斩杀大单于,匈奴的国运还未全崩,但识海里的古井已接连推送出一枚金色,一枚紫色共两枚符号,熠熠生辉。
随之而来的还有吸收的部分匈奴国运。
这部分国运入体,霍去病的修行,发生了玄妙的变化。
当他将意识沉入识海,体内的力量像是被点燃般,轰然如沸,瞬间攀上了新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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