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他们一家还有晨夕晨晖都守着规矩,在旁边的另外一桌吃饭。
谢珩这桌的饭菜都是单独为他一个人准备的。
傅青鱼笑了一下,依言在谢珩这桌坐下,“大人好手段,真叫人佩服。”
谢珩看傅青鱼一眼,没接她的话,转头吩咐,“晨晖,你去看看跟着我们回来的四人走了没有。”
“是,大人。”晨晖出去。
马老三惊了一跳,“大人,还有人跟踪你们啊?”
“嗯。你不可出屋让他们看到了。”
“明白明白。”马老三连连点头。
傅青鱼拿起筷子闷头吃饭,没有再说话。
原来马老三本身就是谢珩安排进的云家金矿,那方才谢珩故意装作不认识马老三询问她是在试探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那日马老三被抓,傅青鱼原也没想过马老三会替她隐瞒。
马老三只需要招出她亮明了大理寺腰牌,以谢珩的精明很容易就能猜到她身上。
谢珩知道她那日进了古物坊,到过老沉斋,还碰过老鬼的尸体。
但谢珩却在她面前装作不知,耍猴一般看她遮掩。
傅青鱼的眸色变冷,啪一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晨晖正好回来,“大人,那四人已经走了。”
“嗯。坐下吃饭。”谢珩颔首,看傅青鱼。
晨晖坐去大桌,跟晨夕使了一个眼色:大人跟傅姑娘又怎么了?
晨夕也一脸懵地摇头。
傅姐姐方才还替大人抹药呢,怎么突然又生气了呢?
傅青鱼也看谢珩,谢珩又道:“坐下吃饭。”
傅青鱼不肯,“我吃饱了。”
谢珩长长的吐出口气,起身抓住傅青鱼的手腕往屋外走。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愣住了,马老三好奇,“这……这什么情况?”
晨晖叩桌子,给了马老三一个警告的眼神,“吃饭。”
谢珩拉着傅青鱼到了院子里才停下脚步,也没松手,只回头问傅青鱼,“见过马老三吗?”
傅青鱼冷笑,“大人不是都猜到了吗?”
“为何单独调查,又为何撒谎?”
傅青鱼不回答,转动手腕没能把手从谢珩的手里挣扎出来,“放手!”
谢珩握的更紧,“回答我。”
傅青鱼忽然笑了,只是笑意并未达眼底,“还能为何?自然是为了功劳。”
“那你得了这份功劳又想向谁表功?”谢珩的眼底压着翻滚的情绪,“我才是你的上官!你便是想要功劳,也该是向我表功!”
“我想要的,大人给的了吗?”
“你不曾问过,又怎知我给不了你要的。”谢珩收紧了握着傅青鱼手腕的手,紧紧的盯着傅青鱼的眼睛,“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傅青鱼却不说话了。
谢珩看着她,心里转过无数的念头,从试探到期盼,再渐渐变成失望。
他以马老三试探,便是明确的告诉傅青鱼,她做的事情他都清楚,但他并未将她如何,便是希望她能给他一些信任。
但傅青鱼的眼中除去更深的戒备之外,却再无其他。
谢珩缓缓松开手,眸中情绪波涛汹涌变了又变,语气却已经归于平静,“你若想单独查和乐县主一案,便查,但不可私自越级将证据往上呈递。你将查到的证据交给我,我自会将所有的功劳都给你。”
“大人说的这话自己信吗?”
“傅青鱼!”谢珩几乎是咬着齿关念出的这三个字。
“大人,卑职在。”傅青鱼笑,眼底一片冰冷。
谢珩握紧袖中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终一甩衣袖进了屋。
傅青鱼看着谢珩进屋的背影,勾起的嘴角渐渐拉平。
谢珩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他又在怀疑试探什么?
不行!
谢珩太聪明了,她必须得加快速度从他的身边脱离,否则早晚有一天谢珩会对她产生另外的怀疑!
到那时,她的身份恐怕就要瞒不住了。
第二天,晨夕跟着刘伯和刘峰去云家的熔金坊上工,马老三要等着他们走一会儿之后再出发,以免引起怀疑。
晨晖打理马车,傅青鱼站在旁边,马老三两手塞在袖口里躬缩着肩膀晃到傅青鱼的身边,“傅姑娘,我怎么瞧着您有点眼熟呢,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应当是你认错人了,又或许我验尸时你可能围观过。”傅青鱼面色不变。
马老三显然不信。
此时谢珩从院门口走了出来,瞥了马老三一眼,马老三立刻抛开心头的疑惑屁颠屁颠的凑上前,“大人。”
“还不去做你的事情?”
“马上就去!马上就去!”马老三笑的谄媚,“这不是等着见大人一面,给大人您请安问好嘛!大人,那我先走了!”
马老三懂得见好就收,拍完马屁刷完存在感后就麻溜的跑了。
“大人。”晨晖拱手行礼,“可以出发了。”
谢珩颔首,也没看傅青鱼,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傅青鱼眸色沉沉,也上了马车,但并未进车厢,只在车辕的另外一边坐下。
晨晖也未多问,坐上车辕便驾着马车往前走。
他们今日要去走访那几个突然消失的工匠的家。
在云家熔金坊上工的除了云家特意聘来的一些有技艺的老工匠外,其余人大多都是附近的村民。
昨晚刘峰已经将那几名工匠的家标注了出来,也指名了路,傅青鱼和谢珩今日只需要直接上门便可。
马车停在第一户人家的门口,晨晖先跳下马车上前查看,没一会儿便走了回来,“大人,人不在家,门上落了锁。”
傅青鱼也跳下车辕,小跑着上前拦住了一位正准备上山砍柴的樵夫,“阿叔,请问一下,这户人家的人呢?”
“昨日家里就没人,可能走亲去吧。”
“哦,多谢阿叔。”傅青鱼笑笑道谢走回马车,“大人,打听清楚了,昨日家中就已经无人了。”
“去下一家。”
从上午走到中午,那几名工匠的家他们都去了,无一例外全都是从昨日开始大门便落了锁,家里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向左右邻里打听,也都只猜走亲去了。
“世上不可能有这般凑巧的事情。”傅青鱼面色凝重,“大人,难道不止那几名工匠,连带他们的家人都已经被灭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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