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依喂完一碗醒酒汤,将碗交给麽麽,“又是这个傅青鱼!她是与东宫亲卫兵一道而来,还是与霍茵茵一同而来?”
“听说是跟东宫亲卫兵一起来的。”麽麽躬身递了绢帕上前,小声回话。
“看来她是半点都不可能为我们所用了。”云心依擦了手,麽麽立刻伸手接回绢帕。
“那太后的意思是……”
“不急。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云心依神色雍容雅致,几十年的后宫生活,早已经让她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性子,“命人将相爷送回去好生安顿。”
“是。”麽麽应声下去吩咐,不敢多问一句。
即便她是看着云心依长大的老人,如今也完全猜不透云心依的心思了。
承青殿的侧殿中,开元帝看着站在下方的傅青鱼,慈眉善目的开口,“此次傅爱卿又想要什么赏赐呢?”
“皇上无事于微臣而言已是天大的赏赐。”傅青鱼低头,面不改色的拍马屁。
“如此说来,傅爱卿这次是不想求赏赐了?”开元帝呵了一声,“那这次便不赏了。”
傅青鱼闻言抬头,开元帝似笑非笑的睨她,“又想讨赏了?”
傅青鱼嘿的笑了一声,“皇上,微臣最近手头实在有些拮据,不知皇上能不能赏微臣一点能使出去的银子?”
皇上赏赐的金银,有些代表的纯属是荣誉,有专门的印记,是不可花用出去的。
“只讨银子?”
“嗯,只要银子。”傅青鱼点头,又特意强调了一句,“能花出去的那种银子。”
“出息!”开元帝嗤了一声,转头吩咐福满,“给她准备五百两黄金。”
“是。”福满公公笑着躬身应下。
“谢皇上!”傅青鱼也高兴,五百两黄金,若是换算成银子,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最重要是这五百两黄金不会有特殊的印记,她想怎么花销就怎么花销。
开元帝见傅青鱼高兴的情真意切,眼底藏着的猜忌和阴沉淡去两分,“你的左手手指怎么了?”
“断了。”
“断了不知找太医接好?”
“微臣这不是还等着皇上召见么。”
“行了,下去把手治好。”开元帝摆手。
“谢皇上,微臣告退。”傅青鱼倒退了几步,才转身走出侧殿。
山中总是要黑的早一些,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宫人也已将回廊和院中的灯笼都点亮了。
晨晖等在外面,见傅青鱼出来便快步上前,“姑娘,你的手该治了。”
“无碍。”傅青鱼往前走,“外面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
“是。”晨晖点头。
“大人呢?”傅青鱼自己捏着左手的手指,轻轻一捏一推,翻翘的指骨已经接了回去。
晨晖跟在旁边看着都有些惊讶,姑娘未免有些太过蛮气了,断骨都能自己接上。
晨晖垂了眼帘,“大人在暂住的院中等姑娘。”
“知道了。”傅青鱼停下脚步,“你身上的伤处理了吗?”
“劳姑娘挂心,已经处理过了。”晨晖点头。
“那便好。”
傅青鱼不再说什么,径自往谢珩暂住的院子而去。
碧栖宫很大,但架不住随行的宫人以及大臣也多,因此许多相熟些的大臣便相约暂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傅青鱼跟着晨晖进了院子,就见谢德海捏着一个小的茶壶站在院中仰头看夜空。
晨晖立刻停下脚步躬身行礼,傅青鱼也叠手一礼,“下官见过谢老大人。”
谢德海收回目光转头看傅青鱼,眉眼之间的和善瞧着跟一尊弥勒佛似的,“傅大人这是来寻崇安?”
“是。”傅青鱼低头回话,“正好这两日在查的案子上有了些进展,下官来向大人禀报。”
“既是正事便不要耽搁了,去吧。”谢德海回身冲着一个屋子昂了昂下巴,“崇安就住在那边,你们两说正事也别说的太晚,这院中还住着有其他的大人,别扰了其他大人的休息。”
“是,下官谨记。”傅青鱼应声,又叠手行了一礼这才转身朝着谢珩暂住的屋子而去。
走出去一段距离,傅青鱼的脚步突然顿住。
方才谢老大人特意提醒她一句院中还住着有其他人,别扰了其他人休息是什么意思?
莫非谢老大人这是在变相暗示让她跟谢珩见面后动静小一些,别叫他人给听见了?
傅青鱼的耳廓蓦然一热,心说她此时来找谢珩当真是为了说正事,根本没往其他事情上想,可这举动在谢老大人的眼中就成了她这是迫不及待的来跟谢珩卿卿我我了,竟还提醒他们动作小一些。
傅青鱼有点汗颜,但也不可能转头再去想谢德海解释,那样只会越描越黑。
晨夕就守在屋子门口,见傅青鱼上前就笑着喊人,“傅姐姐,你来啦。”
傅青鱼点头,还未说话,屋里已经传来了谢珩的声音,“进来。”
傅青鱼对晨夕一笑,进了屋子。
晨晖停下脚步,跟晨夕一并守在屋子门口。
晨夕小声说:“晖哥,我听说你这次跟着傅姐姐挑了一个驿站,是真的吗?”
“嗯。”晨晖双手环胸抱臂,往身后的墙壁一靠,懒懒的不怎么想说话。
“当时凶险吗?你快跟我说说,我都好奇死了。”晨夕睁圆了眼睛,像一个好奇宝宝。
“没什么好说的,就那样。不过姑娘的身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刀刀下去都要见血。”晨晖瞌上双眼闭目养神。
“然后呢?然后呢?”
晨夕追问,晨晖抬手一把推开晨夕凑近的脑袋,不再说话。
傅青鱼进了屋子,谢珩已经重新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见傅青鱼进屋便向她伸出手。
傅青鱼一笑,上前将手放入他的掌心里。
“不是右手。”谢珩打开傅青鱼的右手,拿起她的左手检查她的小拇指,见指骨已经接了回去,并且活动自如,这才放心下来,“邀功邀的如何?”
“皇上赏了我五百两黄金。”傅青鱼比了个五,十分得意。
“好歹也是就救驾之功,便只要了银子?”谢珩挑眉。
傅青鱼撇嘴,“皇上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我若是敢要其他,只怕现在就不可能这般全须全尾的站在你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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