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弄这一出是想暗指什么?而且如此明目张胆,不怕太后找他们麻烦?”傅青鱼说着突然一顿,“难道是林博明他们背后的那个组织……”
谢珩示意傅青鱼收声,“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我们且看。”
傅青鱼点头。
一场戏唱完,舞姬与戴面具的男子退场,厅中不少人神色各异。
林轩一笑,取了丫鬟捧上的酒杯,“舞戏看完了,我再敬大家一杯。”
不少人脸上的笑已经多了勉强,坐着的凳子上好似突然多了钉子一般,看那神情真是恨不得立刻起身告辞,巴不得自己今日未曾来参加过林家的这场生辰宴。
“大人,你看林轩的左手。”
林轩双手捧着酒杯高举,袍袖略微滑落,露出了左手手腕上还绑着的绷带。
“今日暂且不要拿人了。”谢珩轻声道。
傅青鱼点头,明白谢珩话中的意思。
林博明他们背后的那个神秘组织利用林博明的生辰安排了这么一出戏,便是连林博明死了也按下消息让这出戏唱出来,其后必然还有另外的动作。
傅青鱼要抓住陷害蒙北王府的真凶,就只能让他们露出更多的狐狸尾巴。
“我出去通知大家。”傅青鱼起身。
“林家此时戒严,你一人怕是出不去,我同你一起走。”谢珩也站起来,“正好此时想走的人不少,我们也不突兀。”
傅青鱼一笑,“不管是云家一派的人还是畏惧云家一派的人,只怕现在都恨死林博明了。”
不过是参加一场生辰宴,没曾想却惹来一身的腥臊。
果然,谢珩随便找了个理由与林轩打个招呼带着傅青鱼离开后,便陆陆续续有许多人跟着一起打招呼离开。
谢珩与傅青鱼出了林家,晨风和李福同一并上前,李福同道:“谢大人,傅大人,兄弟们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冲进林家拿人?”
“出了些意外。”傅青鱼道:“李大哥,时辰也不早了,今日到此为止,你们暂且回家吧。”
李福同一脸莫名,不过看谢珩也在旁边,便也没敢多问,只得点头应下,带着原本已经准备好的一众衙役先行离开。
谢珩和傅青鱼上马车,不过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坐在马车中等谢夫人。
傅青鱼撩起车窗帘看着从林家大门匆忙出来,上了马车便走的不少朝中大臣,调侃道:“这些人此时怕是在心中将林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谢珩也看向门口那些上了马车便匆忙离开的人,“这何尝不是一种筛选的手段。”
傅青鱼偏头看谢珩,谢珩解释给她听,“敌人的敌人便可拉拢,看了这场戏还敢继续留在云家吃席的人,恐怕就是他们的此举的目标了。”
“那这目标未免有些太明显了,云家想查一查便知。”傅青鱼道。
“那又何妨?云家查了,便是云家将人杀了,对于这个组织而言,他们有何损失呢?”
“可他们若是真想拉拢这些朝中大臣为自己所用,将他们如此暴露到云家的眼皮子底下,不是自损布局吗?”这完全是自相矛盾的做法。
“他们不惜花费巨大的力气将洪正推上户部侍郎,甚至是户部尚书的位置,却也可以因为察觉到有人在查蒙北王府一案便可杀了洪正灭口,他们甚至救都没想过救洪正,这便说明一个户部侍郎或是户部尚书在他们的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谢珩坐了回去,接着说:“又或者他们本来的目的就并非是侵蚀朝堂,而是想搅乱整个大离,最好是能让朝堂之中的各方势力互相倾轧斗得你死我活。”
洪正身上有狼头,那是狼塞人的标志。
他们背后的组织如果当真是狼塞人打入大离的奸细网,要搅乱整个大离,以此让狼塞攻入大离,那便合情合理了。
傅青鱼放下马车的车窗帘,“此事若真让他们得逞,大离必然内乱。”
谢珩看傅青鱼,傅青鱼蹙眉。
她要抓出陷害蒙北王府的真凶为蒙北王府翻案,如今的矛头已经指向了这个神秘的组织。
但他们现在只知道这个组织存在,只晓得洪正和林家与这个组织有关,其他哪些人也是这个组织的人却并不知道。
谢珩道:“他们动作越多,我们能抓到的线索也就越多。而且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便可以提前做准备预防内乱。”
“我们不想大离发生内乱,但其他人却未必让自己的利益受损。”傅青鱼想了想,做了决定,“大人,我想将此事告诉师父。”
谢珩点头,“除此之外你也要往蒙北送个消息,让他们尽早做好应对的策略。”
“好。”
大离如今世家权势当道,而大多世家注重的都是自身家族的利益。恐怕哪天当真兵临城下,这些世家想到的也是怎么往自己的仓库里搬粮食藏金条。为了保住他们自己的小命,恐怕为此给敌军开城门都做的出来。
谢夫人出来了,也没上她自己的马车,而是扶着翠微的手上了谢珩的马车。
“三郎,到底……”谢夫人躬身进马车,见到坐在马车中的傅青鱼话顿了顿,“阿鱼,你也来啦。”
“夫人。”
傅青鱼伸手扶了一下,谢夫人便顺势坐到她的旁边,“三郎,我听说前院唱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林博明今日是吃了多少酒怎的疯成这样?”
“母亲,你们后院可有安排什么特殊的节目?”谢珩没回答只问。
“我们后院倒是挺正常,没出什么幺蛾子。”谢夫人摇头,“不过好些夫人同我一样收到前院递过来的消息便起身告辞了,我收到你派人传的消息后故意多留了一会儿,瞧着有些没有收到前院消息的夫人跟家中一同来参加宴会的女郎都被另外请去了别的地方。”
“我倒是想再多留一会儿悄悄具体的情况,但怕耽误了你的安排,只好先出来了。”
“三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晨风,回家。”谢珩吩咐。
等马车缓缓往前行驶,谢珩才又道:“此事母亲不必管,一会儿回家后我先去找祖父。”
谢夫人皱眉,“我这心中有些不踏实。”
傅青鱼安慰,“夫人不必担心,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的。更何况这天也塌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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