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抹了眼泪摇头叹气,“老马头早两年就老糊涂了,早就不记事了。王爷都是多少年前来过我们村子了,他还总记着是昨天的事情。”
“蒙北王经常到处巡查吗?”霍承运问。
“是啊。”老妇点头,“王爷可好了,到了我们这里也没有架子,就跟大家坐在田埂上聊天。只要有王爷在,我们心里就踏实。可是去年王爷突然就没了,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蒙北王突然被判定通敌叛国,别说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连云飞凡和霍承运他们也都不了解其中的缘由。
他们只知道蒙北王府上下皆被处斩,唯有八岁的蒙北王府世子被押进了中都的宗罪府关着,后来又被放出来成了二皇子的伴读。
这种他们先前听来犹如故事一般的事情,对于蒙北的百姓而言却是塌天的大事。
“老人家,我们还要去做别的事情,先走了。”傅青鱼对老妇微微颔首,转身牵了不机灵翻身上马疾驰而出。
其他三人都是一怔,对视了一人纷纷跟老妇告别骑上马追了出去。
不机灵好像也能感受到傅青鱼此时翻涌的愤怒和悲伤,撒开了蹄子飞快的往前跑着。
云飞凡骑着奔霄追了上来,“阿鱼,怎么了?”
傅青鱼盯着前方没有回话,云飞凡十分担心的看她。
又跑出了一段距离,傅青鱼的情绪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不机灵也跟着放缓了速度。
云飞凡见状也控制着奔霄渐渐放慢速度,后方的霍承运和胡三郎这才能够追上他们。
霍承运询问,“二姐姐,怎么了?”
“无事。”傅青鱼已经收敛好了情绪,“入城之后我们便分头行动,你们注意安全。”
四人入城,胡三郎先带着霍承运去胡家在朝州城的店铺,傅青鱼和云飞凡将马交给他们带去胡家店铺,便转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阿鱼,我们现在怎么做?”
“先去找个地方换掉你身上的这身衣裳。”
云飞凡身上的衣裳是上等的云锦布料,谁看了都知道这必然是一位富家公子。
两人找了一家小的成衣铺子买了两身最便宜的粗布衣裳换上,把换下的衣裳暂时寄存在老板那里,顺带弄了两根麻绳将头发也重新扎了一遍。
“阿鱼,这样可以了吗?”云飞凡第一次做这些事情,没有任何的经验。
傅青鱼打量了云飞凡一圈,即便是换了粗布衣裳,云飞凡身上那种世家公子的气度依旧掩盖不过去。
“等等。”傅青鱼在街边的墙壁上蹭了蹭,将蹭下的泥灰抹到云飞凡的脸和脖子上,“你的手也弄黑一点。”
云飞凡照做,双手在墙上蹭上一层泥灰,还额外又在自己的脸和脖子上抹了抹,“现在行了吗?”
“勉强吧。你一会儿缩着肩膀把头低着点,你这个模样要装灾民实在有点困难。”傅青鱼也在自己的脸和脖子上抹了一通,“走吧,我们去街上晃晃。”
云飞凡跟上傅青鱼,“阿鱼,我们为什么要扮成灾民?”
“朝州府的官员们为了应付钦差,不让灾民入城。方才我们过来,我也看见城中有巡逻的衙役,显然是防止万一有灾民混入城中被钦差给撞见了。”傅青鱼边走边观察周围,“城中显然也刻意做了安排。”
“也是。这样热闹的景象看着哪里有半分受灾的样子。”云飞凡的神色冷了下来。
街上叫卖声不断,走在街上的人各个穿的体面干净面带笑容。
云飞凡再想到马家村的现状,心里越发的不痛快。
“所以我们这样突兀的存在走在街上必然会引起注意。与其我们被动的去找那些灾民,不如让他们赶我们过去。”傅青鱼看着前方走来的一队衙役,拉了云飞凡的衣袖,“低头,他们来了。”
云飞凡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配合的低头。
“你们两个,站住!”衙役很快上前,直接将傅青鱼和云飞凡围住,“知府有令,不许你们入城,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官爷,我们就是想找口吃的,求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们吧。”傅青鱼神情瑟缩的求情。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把他们带走。”旁边的另外两个衙役立刻上前,十分粗鲁的抓住傅青鱼和云飞凡的手臂往前推搡,“走!”
“别推她!”云飞凡伸手推开抓着傅青鱼往前推的衙役,沉着脸道:“我们自己会走。”
“嘿!还敢跟老子动手,老子今天打死你!”
被推了的衙役说着就要扬起手中的刀柄去抽云飞凡,旁边另外一个衙役上前拦了一下,“好了,你何必跟他们计较。还是先把他们弄出城吧,免得被撞见了我们才真正要遭殃了。”
至于被谁撞见,自然不言而喻。
“你给老子等着。”被推了的衙役放了一句狠话,到底没再动手。
劝说的衙役态度好很多,“你们自己配合我们,我们自然也不为难你们,走吧。”
傅青鱼拉了云飞凡一下,示意他不要再动手。
云飞凡压低了声音,“对不起,我一时没忍住。”
“走吧。”
两人跟着衙役出了城一路往北,翻过一处光秃秃的黄土坡才停下脚步。
“下去!没让你们走就不许走,要是敢自己逃走有你们好果子吃!”被推过的衙役趁机抱负,一把将云飞凡推下去。
黄土坡斜面并不稳固,云飞凡被推的稳不住身形,直直的往下冲,但凡磕碰一下就会摔倒。
傅青鱼见云飞凡跑到坡底没有摔倒才道:“你们把我们带来这里干什么?”
被推过的衙役又推了傅青鱼一把,傅青鱼也被推的被迫往坡下跑,“问那么多干什么,你下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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