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食物残渣不可能全都说是从齿缝里扣出来的,但只有这么一片花瓣便不会有人怀疑傅青鱼剖尸了。
晨夕悄声进来将屋中的蜡烛和灯笼点亮,姜范往屋外看了一眼,又转头看更漏,“不知不觉竟已到戌时了,今日便先这样吧。”
“今日有劳周太医了。”谢珩道。
“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周兴文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那我先告辞了。”
“周太医,我们一起走。”姜范道:“你们俩也别忙的太晚,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姜范和周兴文一起出去,傅青鱼将百草泣血的花瓣单独收起来,其余的东西则统一包起来。
谢珩转头,“晨夕,将这些扔出去。”
“是,大人。”晨夕进来把没用的东西提出去。
傅青鱼把药方和百草泣血的花瓣一并交给谢珩,“大人,这些交给你保管。”
谢珩这将两样证物收起,“我翻看了之前刑部与大理寺协同查案时的卷案,确实如周太医方才所言,太子当日的起居都有专门的宫人伺候并记录在案,其中确实并无这用百草泣血入食而做的糕点。”
“若是宫人没有撒谎,那会是谁给太子吃的这个糕点呢?而且还能叫太子毫无警惕的吃这么多?”能做到这一点的唯有太子身边十分亲近的人。
傅青鱼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猛的抬头看谢珩,“大人,若是我给你吃某样东西,还叫你可以多吃些,你会吃吗?”
“你愿意给我吃的东西必然是你觉得十分美味的,此乃你愿与我分享的心意,我自不会拒绝。”谢珩明白傅青鱼问这话的意思,接着说:“太子与太子妃的感情笃定。这些年东宫之中虽也进了三位良娣,太子该恩赏便恩赏,从未冷落一人,但却从没有在这三位良娣的屋中过夜,只与太子妃同吃同住。”
傅青鱼道:“太子患有肾衰之症,不与其他三位良娣同房也有可能是不想子嗣艰难一事被他人知晓。毕竟太子妃一直未有身孕还可说是太子忌惮云家,不想让太子妃怀孕,谁也不会做其他想。可若是连三位良娣宠幸之后也一直未有身孕,那就有遮掩不过去了。”
“确有这种可能,不过太子与太子妃感情好也是真。”
晨夕回来,手中还端着一盆水。
谢珩和傅青鱼洗手,谢珩接着说:“你与太子和太子妃不熟悉,并不了解,太子与太子妃其实也算青梅竹马。”
“太子和太子妃是青梅竹马?”傅青鱼意外。
“嗯。”谢珩点头,“太子与太子妃相识于一场宫宴,太子年少慧聪行事沉稳,唯二的两次当众失态全都是因为太子妃。不然你认为以太子妃在云家的地位,如何能入住东宫?”
“太后便是瞧出了太子对太子妃的情意,才故意让太子妃嫁入东宫。”
一个得了太子真情的云家女嫁入东宫之后,只要他们云家利用得当,就可以达到很多目的。
譬如毒杀太子。
谢珩见傅青鱼还咋沉思,屈指轻轻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
“做甚?”傅青鱼下意识抬手捂住额头,疑惑的抬头。
“时辰不早了,有什么问题明日再想,走吧。”谢珩替傅青鱼收好勘察箱。
傅青鱼倒是不怎么急着回去,“大人,我想去东宫走一趟。”
“明日再去。”谢珩将傅青鱼的勘察箱交给晨夕,迈步往外走。
这个时间,除了今夜当值的衙役外,其他人都已经散衙了。
傅青鱼追上谢珩,“大人,你说太子妃知道百草泣血跟丹参一同服用会中毒吗?”
谢珩不接话,径自出了大理寺上了门口的马车,傅青鱼在马车边停下脚步撇撇嘴。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休息什么休息,就该通宵查案才对。”
谢珩撩起马车的车窗帘子。“你在嘀咕什么?”
傅青鱼道:“我想连夜查案。”
“……”谢珩无奈,“上来。”
“大人若是去东宫我便上车,若是回家,那便算了。”傅青鱼拿过晨夕手中的勘察箱,转身便要走。
“上来!”谢珩又喊了她一句。
傅青鱼回头,冲谢珩挑眉,谢珩无奈的放下帘子。
傅青鱼笑了,提着勘察箱快速上了马车,顺便道:“晨夕,去东宫!”
“回府。”谢珩纠正。
“作甚?”傅青鱼皱眉,“大人若是急着回府有事,我自己去东宫便行。”
“卯时宫门便落钥了,你此时如何去东宫?”谢珩瞥傅青鱼,“莫非傅小将军还想翻宫墙而入不成?”
傅青鱼还真忘了宫门落锁的规矩,而且一旦宫门落锁,非紧急情况绝不开门。
她想去东宫问话,今日问明日问都是问,手上又无特殊圣旨,宫门自然不可能为她打开。
“规矩当真多。”傅青鱼嘀咕一句,将勘察箱放去旁边。
“我知你着急什么,但也不急于一时。”谢珩宽慰,但傅青鱼还是蹙着眉,谢珩只得转开话题用以转移傅青鱼的注意力。
“今日在祖父的马车上,我若没有捂住你嘴巴,你原本是打算说什么的?”
“阿?”傅青鱼在想案子的事情,突然听到谢珩说这话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忽然便笑了,“你不是捂我嘴巴不让我说吗?怎的?现在又想知道了?”
“祖父在场,自不敢乱说。”
“我也并没想过乱说阿。”傅青鱼一脸无辜,“我原本只是想说大人私下与我在一起时候,不管做任何事情都十分的体恤。这话当着谢老大人如何不能说?”
“你当时是要说这些?”谢珩显然不信。
“不然呢?”傅青鱼瞅谢珩,“大人以为我要说什么?又或者大人想听我当着谢老大人的面说你什么?”
“莫非大人以为我要当着谢老大人说大人私底下非常棒……”
谢珩立刻移身过来捂住傅青鱼的嘴,“晨夕年纪尚小。”
傅青鱼拉下谢珩的手,神色依旧无辜,“这又与晨夕年纪尚小有何关系?难道大人查案洞悉一切非常棒是不能说的吗?”
“……”谢珩。
傅青鱼勾起嘴角露出坏笑,抬手捏了捏谢珩的耳朵,“大人,老实交代,非常棒让你联想到了什么,为何耳红如泣血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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