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辖内服务所有事物,若送往东宫的饮食当真出了差错,他有一百颗脑袋都不够皇上砍,自然想偷偷听听我们有没有查到什么。”谢珩倒是并不意外李总管的偷听。
“他会是太后的人吗?”
谢珩摇头,“不过是墙头草,哪边势好便往哪边倒。”
傅青鱼点头,接着说正事,“百草泣血既不是东宫之物,那便只能是从外面流入东宫的。”
“既能靠近太子,还能让太子毫无顾忌的吃下那么多宫外带来的含有百草泣血的糕点的人,必然是太子十分信任之人……”
从目前所有他们了解到的人,且具备毒杀太子嫌疑的人之中,除了太子妃,傅青鱼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太子历来身子弱,除了上朝听政,或是去觐见皇上外,其余时间几乎都在东宫内处理政务,或是与幕僚商谈正事,即便偶有闲暇,也都是与太子妃待在一起。若不是太子妃,那这个得太子信任的人到底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呢?
“大人,东宫中的那些太子幕僚呢?”
“我知你想到了什么,姜大人他们先前便已经调查过这些幕僚。太子与他们除了商谈正事外,私下并不会单独吃饭。即便设宴,也都是在东宫之中,一应饮食皆有东宫准备。”
“而且太子中毒时,已经因为中都连日下雨而风邪入侵卧病在床多日,期间并未见过任何幕僚。”
谢珩一边往前走,也一边思索着,“太子是十分谨慎之人,即便再信任之人,也不会冒然吃下对方送的糕点,除非太子本就知道糕点是无毒的,甚至也不是他人送与他,而是他主动想吃的。”
“等等。”傅青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怎么了?”谢珩停下脚步。
“大人,我方才去太子寝宫的时候看到桌上放有一小碟蜜饯。”
太子毒发身亡后,皇上便下令将寝宫内的一切保持原样以便查案。
因此即便已过了两个多月,但太子寝宫里的一切依旧还保持着当时的模样。
傅青鱼说出自己的猜测,“太子卧病多日,成日里喝那些又苦又酸的汤药,嘴里必然也跟着发苦,这时若是看到有人吃香甜的糕点未必不想尝两口。”
“你说,太子会不会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吃下了带有百草泣血的糕点?”
“不排除这种可能。”谢珩点头,“我们当下还是应当找到百草泣血的来源,如此一切迷题自然迎刃而解。”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出了内务府,贺睢已经等在大门外了。
“你们可算是出来了?查到什么了吗?”贺睢两步上前。
“没有。”谢珩看他,“奉云,太医院那边看了方子后怎么说?”
贺睢往内务府里看了一眼,招手示意谢珩和傅青鱼先走,等走出了一段距离后,贺睢才道:“我去太医院专门找的周太医,让他看的方子。他说此乃求子的药方。”
“太子妃求子?”傅青鱼皱眉。
“其实不难理解。”谢珩缓声道:“太子妃嫁入东宫已有数年,却一直未有身孕。”
“女子以夫为天,更何况她的夫还是当今太子,她自是不敢怀疑太子,便只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且还需得秘密小心一些。”
谢珩转头问贺睢,“奉云,周太医可还有再说什么?”
“崇安,你当真是敏锐。”贺睢点头,“没错,周太医看了药方之后说这方子便是太子妃私下里问他要的,而且每月都会从他那里拿配置要的丸药。”
贵人们都有服用丸药保养的习惯,太子妃平时即便服用这个求子的丸药被宫人撞见了,恐怕也只当她在吃保养的丸药,并不会做多怀疑。
“不过几个月前,太子妃突然找了周太医,让他以后不必再为她准备求子的丸药了。”
“几个月前?”谢珩立刻询问,“具体是什么时间?”
“我问了,周太医说大概就是皇上从碧栖宫回来之后不久。”
“这么早?”傅青鱼意外,“而且太子妃一心求子,为何突然就不求了呢?”
“那就不知道了。”贺睢看谢珩,“崇安,你怎么看?”
“做了许久的一件事情突然不做了,必然是有缘由的。”谢珩道:“奉云,你再去东宫一趟,询问太子妃身边贴身伺候的宫人,看看她们是否知道太子妃服用求子药一事。”
“另外,你再多问一件事。”
“何事?”贺睢询问。
谢珩淡声道:“从碧栖宫回来后,太后可有召见过太子妃。”
贺睢明白了谢珩话中的意思,神情严肃了起来,“我明白了,现在就去。你们俩呢?现在去查什么?”
“已经午时了,我们去吃饭。”谢珩直接带着傅青鱼往宫门处走。
“什么?”贺睢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崇安,你让我去查案,你们俩却去吃饭?”
“你若是不想查也可去吃饭,吃完便回你的刑部办差去。”谢珩头也没回。
贺睢瞪眼,这是让他不用跟着一起查太子一案的意思?
不是,他做什么得罪崇安……
贺睢突然顿住,看看傅青鱼的背影,又看看谢珩的背影。
得!他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崇安了。
哼!他早就说过嘛!崇安这人就是看着清冷孤高,实则小心眼又蔫儿坏的很!
不管谁得罪了他,他都是要报复回来的。
贺睢摆摆手,认命的往东宫方向走去。
“大人,这样对贺大人不太好吧?”傅青鱼回头看贺睢一人往东宫走去背影都觉得有点凄惨。
“让他长长记性,学会以后除了查案之外,其他事情也上心一些。免叫贺夫人为他的亲事愁的头发都白了。”
傅青鱼闻言终于明白过来谢珩为何要叫贺睢这个时间还去查案,不由觉得好笑。
“方才那话我不过随口玩笑而已。”傅青鱼跟上谢珩的脚步,“你记性好,见过的事大多不会忘记,太子妃的生辰太子每年都为她,你会记得再正常不过了。我怎么可能为这点事不高兴。”
谢珩停下脚步转头看傅青鱼,傅青鱼还再说话,不防谢珩突然停下来,额头一下便撞到了他的肩膀上。
傅青鱼捂住额头疑惑的抬头看他,“大人,你突然停下做什么?”
“你这般大肚做什么?”谢珩面无表情。
“阿?”傅青鱼懵了,谢珩这话问的叫她如何回答?
而且她说自己没有因为他记得太子妃的生辰而不高兴,他怎么反倒是生气了?
这莫不就是情侣之间常说的倒打一耙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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