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把我当兄弟,我也不瞒你。”胡三郎砰一声将酒杯放到桌上,“我爹想让我入朝。”
此话一出,大家就明白了。
曹夫人今日大庭广众之下打曹文弘果然是胡家发出的一个信号了。
胡家已经决定倒向皇上,便从曹夫人打丈夫开始。
胡三郎说完便盯着云飞凡,眼睛转也不转。
云飞凡点头,“你想做什么就做,不用顾忌我。”
“好!”胡三郎站起来,“六哥,有你这句话,以后兄弟我什么都不认,只认你是我六哥!”
云飞凡笑了一下,“嗯。”
“那我去了。”胡三郎跟几人点点头,转身大步下楼。
傅青鱼四人坐在二楼的雅座,没一会儿便听到楼下大堂之中传来胡三郎替姐姐教训曹文弘的声音。
“曹文弘,我胡家待你不薄,以万金助你官运亨通,没想到你竟这般薄待我姐姐!”
“我姐姐乃是我胡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在家中时我父母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星星不给月亮,如此千娇百宠的养着,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糟践她!”
“小弟!”曹夫人长哀一声扑入胡三郎的怀中伤心大哭。
胡三郎低声安慰几句,护着曹夫人接着说:“今日诸位便做个见证,是他曹文弘忘恩负义糟践我姐姐,我今日便将我姐姐接回胡家,明日就送休夫一书去曹家。从此以后,我们胡家与曹家再无任何瓜葛!”
“曹文弘,你记住!不是你休了我姐姐,是我姐姐休了你!”
曹文弘一听瞬间就慌了。
他虽然被吹捧的飘飘然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但他也不傻,知道自己能有今天全靠胡家扶持。
所以他虽然厌恶透了曹夫人的专横跋扈,但也从没想过休妻一事。
“夫人!夫人!”曹文弘立刻爬起来去抓曹夫人的裙摆,鼻青脸肿的开始哀求,“夫人,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
“滚开!”胡三郎一脚踹开曹文弘,护着曹夫人往外走去。
曹文弘还想扑上前,立刻被小厮给拦住了。
曹文弘看着两人离开,愣愣的呆坐回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完了。他彻底完了。
胡家不会真的只是休夫那么简单,休夫只是他们要走的第一步。
曹文弘仗着身份欺凌过好几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先前这些事都是曹夫人用银子按下来的,如今胡家只需让这些姑娘去衙门一状告,曹文弘不仅官路毁了,还得蹲大狱。
大堂的闹剧收场,看热闹的人坐回各自的位置继续吃饭,一边喝酒一边聊着才看到的八卦,一传十十传百,只需一晚胡家大姑娘休夫回娘家的事情便会传遍整个中都城。
云飞凡用指腹摩挲着酒杯的杯沿,也没抬头看谁,平声道:“你们追查太子一案,是不是查到跟我们云家有关?”
“飞凡……”傅青鱼的话刚开头,谢珩便在桌下按住了她的手。
“案子尚在追查之中,不便透露。”谢珩淡声道。
云飞凡抬眼看了谢珩一眼,笑了一下,也不知是冷笑还是嘲笑,过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我一直很反感权力相争的尔虞我诈,所以即便姑母几次劝说让我入朝我都拒绝了。”
“不过我也很清楚,我既生在云家,有些东西我便注定避不开。”
“飞凡。”傅青鱼有心想安慰云飞凡,但许多话到嘴却感觉多余。
有些人,从出生开始肩膀上就注定要承担一些东西。
“阿鱼,我没事。”云飞凡笑笑放下酒杯,“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傅青鱼看得出云飞凡眼底的无力,却又无从安慰。
“飞凡。”谢珩出声。
云飞凡停下脚步,“谢三哥还有何事?”
谢珩也看云飞凡,“每个人都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但成长为什么样的人自己是可以做主的。”
“你本身聪明也有能力,不该拘泥于一个出生而困住自己。”
“大鹏欲展翅,扶风上万里。”
云飞凡的腮帮子紧绷,缓缓握紧身侧的拳头,心中早就已发芽的某个想法在此刻开始疯长。
谢珩接着说:“另外,有劳你明日悄悄带辰夫人出来一趟。”
云飞凡紧绷的神色忽然一松,有些疑惑不解,“你们要见辰夫人做什么?难道她与案子有关?”
“恕难相告。”谢珩道。
“辰夫人性子软,平时里院门都不出,你们定然是找错人了。”云飞凡肯定道。
“你只说愿不愿意帮我们将人带出来便可。”谢珩当然不可能跟云飞凡说查案的细节。
云飞凡皱了皱眉,“明日在哪里见面?”
“竹韵楼。”
竹韵楼是各家夫人小姐喜欢约了一起喝茶听曲的地方,约着跟辰夫人见面,即便云家有人问起辰夫人出门做什么了,也可用听曲的名义遮掩过去。
“我知道了。”云飞凡点点头,抬头看傅青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又看看谢珩,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下了楼。
霍承运一人留下,尤其是还有谢珩在场,瞬间倍感压力,屁股下跟有钉子似的,没能挨住几秒钟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二姐姐,谢三哥,我去安慰安慰六哥!两桌的账我一起结了。”
霍承运说罢也不等傅青鱼和谢珩回话,立刻往楼下跑,好似生怕跑晚了一秒就会被留下来教育。
傅青鱼好笑,“大人,你以前都对承运他们做了什么,为何他们见你都好似老鼠见了猫一般?”
“给他们授课。”谢珩倒是并不介意霍承运他们对他的态度,反正他与同龄人不合群的事他早已习惯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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