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里的距离,盏茶多一点的功夫,唐梓昱就骑马跑到了城北。
穿着破旧的守军,个个面如死灰,双眼中透露着绝望的神色。
去年西戎骑兵入侵滨州的一幕幕,众人还历历在目。
“殿下!”
看到左手吊在脖子上的唐梓昱,一个十七八岁的守军,机灵地向他行礼。
“李校尉在何处?带我去城楼!”
没有去管守军将士们惊愕的神色,他不容置疑地对这个兵卒说道。
“是,殿下!”
“李校尉此时正在城楼上!”
兵卒心中好奇昱王怎么会来北门,而没有像去年一样逃出滨州城。
听到唐梓昱的吩咐之后,恭敬地带着他到了城墙上的碉楼。
“殿下,你来这里作甚?”
“刀箭无眼,殿下才受了伤,还是快快回府歇着吧!”
寻着瓮声瓮气的声音,唐梓昱一眼就认出说话之人便是滨州城守将李达。
此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皮肤黝黑,双手满是老茧,右手搭在腰间的佩刀把上。
穿着布满无数刀痕的黑色盔甲,光凭着造型,唐梓昱就知道这是一员猛将。
李达此时看着登上城楼的唐梓昱,不禁皱起眉头。
心中盘算,莫非这个胆小的昱王,要让我护送他出城逃命?
“李校尉,敌军有多少人?”
唐梓昱也懒得解释,正色问道。
李达一呆,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吊着左手的唐梓昱。
“西戎贼子此次莫约五百人的样子,此时正在城外生火造饭,想来是先头部队。”
说话间,李达抬手指着城外的方向。
从城楼上看去,五百人的西戎骑兵,并没有多少。
数十个骑兵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半身皮甲,背着牛角大弓,在城门前不远处游弋,其余的人则在距离城外五公里处的地方生火造饭。
“贼兵就这么一点人,李校尉为何不出城将其一举歼灭?”唐梓昱不解地问着。
听到他这么说,李达黑着脸,“殿下,你看看滨州守军的将士们,和兵强马壮的西戎骑兵有一合之力吗?”
“守军将士们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兵甲残破,刀剑锈钝。”
“让这些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守将和精通弓马骑射的西戎骑兵对阵,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李达想到这几年的憋屈,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嗓门。
要说他心中没气,那是不可能的。
昱王殿下每日和滨州豪族把酒言欢。
自己殚精竭虑,想方设法维持着六州军队的运转。
可是给到军营的银钱粮饷,一年比一年少。
要是再这么下去,他都萌生了带着一众军卒落草为寇,逍遥快活算了的想法。
唐梓昱这才明白过来。
西戎骑兵的骁勇,已经成了滨州城守军的噩梦。
他们每年都会来滨州城劫掠,破城之后定然会烧杀抢掠一番。
等到珑夏王朝送来岁贡之后,又扬长而去。
等待来年再次卷土重来,就如同割韭菜一般。
珑夏王朝原本有两处重要的养马地,最大的一处在北边,早在一百年前就被北狄人占领。
另一处就是滨州城往北五十公里之外的牧原六州,二十八年前被西戎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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