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个屁啊成。那小妮子跳了井了。真是的,糟蹋了一口好井。王管事今儿才找了人、要重新打一口井呢。主子嫌麻烦,让他找些个贱民、每日去城外拉山泉水回来用。”
“山泉水啊?那以前不是只有主子们用的?这下咱们都能用了?挺好挺好。”
“多大点儿嘛,反正贱们那么多。行啦,不和你们唠了,俺们先进去了,不然这鱼都冻硬了。”
两名仆从便进了府。
四名侍卫还在那儿倚着门洞的墙壁、闲聊。
聊的不是你从哪儿劫掳来了个妾、就是在外强行藏个了外室啥的,且越说越下流,丝毫也不顾忌这是王府、这是临街。
好在过往的行人并不多,且每一个经过的人、都绕得远远儿的、贴着对面的墙根儿、猫着腰、低着脑袋走。
手里都是空空的。
有那带着东西的行人,都没敢打这王府门前过。
这可是主街,本应是闹街来着。
却清静得整条宽阔的街道上、大白日的、跟鬼街似的。速赢小说
鸟不鸣、鸡不唱、狗不吠、驴不啼。
对面的商铺倒是有几家开门的,不过那里面掌柜的和伙计们的脸色、都跟死了老子娘似的。
狄映锁着眉头,回去公事房。找来豫州历年来的案宗、一匣匣翻阅。
却没有发现一桩、与越王府有关的案件。
无论大小、多小的都没有。
狱中关押着的人犯里、也没有一个是和越王府有关的。
这就怪了。
就算越王府从上到下嚣张跋扈,犯下的案子也全被越王给弄没了,但别人对付他们的呢?怎么也没有?
或者……被他们冤枉的、还是怎么的、人犯也没有?
咄咄怪事!
不仅如此,就连豫州辖下各县的案子都极少,且也与越王府、或者与越王势力内有关的人的案子、都没有。
看起来,简直就是太平州、太平县,太平到盛世和平下都没有的现象。
狄映扔了茶盏,抬脚去了新蔡县。
反正豫州州城里那么“太平”,压根儿什么“闲事”都没有,狄映也不乐意整日里枯坐在那儿、等着被活活气死。
越王李贞、纵容府中仆从、随婢之流祸害治下百姓,已是不争的事实。
且豫州城真的是被李贞一手把控,狄映现在对付不了那些恶人、更对付不了李贞,不如就先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说不郁闷是假的。狄映是真的感觉有些累了。
从心到身的疲累。
他要补武家人砸出来的洞、还得填李家人夯出来的坑。一边要推武家人下洞、一边还想拉李家人出坑。
哪儿来的那么容易啊?
一个难推、一个难拉,他狄映也不是真的神仙啊,怎么做得过来啊。
累了,就先做个大夫吧。
他让彭凉扛上了“走方郎中”的白幡旗子,先去豫州各县里转一转。
新蔡县,县令傅延庆。
进了新蔡县,从整个县里的风气、行人的面色上就不难看出:和豫州城里的情形也差之不多。
也就是说:傅延庆肯定就是越王同党,是以越王马首是瞻的。
连这治下的风格,都相差无几。
狄映感觉越转越郁闷了,肚子饿了也没有找地方吃饭,而是就准备去下一个县城。
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了一队出殡的队伍。
狄映便避在道旁,往那边扫了一眼。
发现最前面的“捧盆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而其手中捧着的死者遗像上、可以清楚地看出、是一位至少85岁左右的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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