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日,霍峻率军反身西行,重拾舍弃于泗水之舟舸。
傍晚时分,舟舸扬起风帆,顺泗水南下。为了尽快突出泗口,船队昼夜兼程,不敢耽搁时间,以免后续的曹军将士增援泗口。
昼夜而行,不比白日行舟。一夜过去至泗口,仍有不少距离。然随着白日的到来,舟舸行进的速度则是加快许多。
四月十一日,日中时分。
在泗口魏军惊恐的目光中,丁奉率二千精锐为先锋,乘小舟突进登岸,向那空虚无备的泗口营垒杀去。
面对丁奉的突袭,守备泗口营垒的魏军毫无防备,象征性地抵御几下,箭矢在天空中随意横飞。
在丁奉披甲持盾,身先士卒下,汉军奋勇当前,在轻松解决几名外围看守的魏卒后,泗口魏军争先恐后地往后逃窜。
仅一盏茶的时间,丁奉不仅率军杀入泗口营垒内部,还将魏军杀得大溃。
在扔下百来名尸体后,两岸魏军各朝着不同方向逃窜而去。
丁奉率军抢占泗口成功,立即开始拆卸横贯两岸的铁锁,破坏搭建在泗口上的浮桥。
在丁奉抢占泗口之后,高翔率部支援而来。在两军合力下,横贯两岸的铁锁被拆卸掉,重重的锁链在水流的冲刷下,被带到淮水中,继而消失在水面上。
封锁泗口的铁锁被全部拆掉,顿时引起两岸军士的欢呼。
泗口封锁被破,可归淮南也!
接着,为彻底打通泗口出入淮水的航道,丁奉亲选数百名善水之人,腰系绳索,潜入水底,将水面下的暗桩破坏。
花费一个时辰之久,在舟舸大船抵达前夕,将水面下的暗桩全部解决。
半响后,数百艘战船从出现在泗口上游,在水流的作用下,舟舸汇入淮水。
得入淮水的瞬间,舟舸上的汉军士卒为得逃生天而高声欢呼。
望着滚滚东逝的淮水,霍峻微吐了口浊气,心间的阴郁之情瞬间消散。
半个多月的奔波,水陆行军合有千里,西奔东进,其间过程虽有些曲折。但总算让大军全身而退,其间斩首孙观,杀俘三四千人,也算小有成就。
蒋济心中激荡,感慨说道:“昔见淮水,自觉平常。然今时再见,得有鱼入江水,遨游自在之感。”
顿了顿,蒋济问道:“都督,我军今入淮水,不知往何处进军,向西与大王汇合,亦或是撤至淮阴休养?”
“进军?”
闻言,霍峻望水而笑,似乎对蒋济的提议并不认可。
“莫非都督另有他策?”蒋济问道。
霍峻手指泗口营垒,笑道:“今泗口之围已已解,魏军有何可畏?我意于此屯营,向曹操索取劳军之费!”
开玩笑,曹操害得霍峻东走西奔这么久,不向曹操索要点精神损失费,这岂是霍峻的风格?
神人四渡赤水,因大军围剿,不得已走入云南。自己得出重围,后有大军保障,若不趁机获利,岂不可惜?
霍峻手抚剑柄,向左右吩咐,说道:“命各部就地停泊于河畔,依序入营休整。让斥候西行,将我军今下之消息,送至大王手上。同时向大王求拨军粮,言我军仅剩数日之粮。”
“诺!”
霍范则有不解,问道:“敢问大人,何是劳军之费?”
霍峻望着被赵俨修筑森严的泗口营垒,说道:“自泗口至下邳之间,睢口至符离之间,数百里间,多有百姓生活。”
“今我欲屯兵于泗口,据魏人旧寨,命各部军士乘舟舸北上,破各下县、睢宁、凌县等城邑,掠北境之民南下,以实江淮人口。”
今已错失拿下下邳的良机,用那徐淮之间数县的百姓,补偿他这次东奔西走的劳军之费,想必曹操当不是介意吧!
睢水流域的百姓户籍不少,或许没有万户之数,但若安抚得当,用舟舸运输所劫掠百姓,得民数千户当是不难。
数千户看似不多,但若拿某些凋敝的郡相比,已是一郡之户籍。安置于江淮,复设二县,当可充实江淮人口,巩固南汉在江淮的统治。
“来人!”
霍峻兴致大发,喊道:“持笔纸来,容我写封信与曹操。”
“诺!”
见霍峻写信拨弄曹操情绪,蒋济摇头而笑。
“都督,欲命各部军士北上掠民,宜当早作安排。若待各部魏军陆续增援而来,则南迁百姓难也!”蒋济提醒说道。
“嗯!”
霍峻持笔于巾帛上龙飞凤舞地写下数十字,畅读几下,满意地让人装好送出。
将笔交予侍从,霍峻说道:“如子通之言,命高翔、俞韶、丁奉三人各率军士,乘舟舸而北进,趁敌空虚之际,分取睢、泗二水诸城,安抚乡野百姓,迁民南下。””
“我与子通率军士暂守泗口,为三将固保退路。不料多时,及大王遣兵粮至营,泗口大营当可无忧。且先命人将符离所俘魏军尽数用船,载送过淮,以免留营生乱。”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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