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让并不多么怕赵祯,但他担心的是自已一旦失势,就没有人给自已的儿子铺路了,若是因此而让儿子和自已一样,与皇位没有了干系,那便是他死也不能瞑目。
自己是不能动手,可如果别人动手呢?
还是那种看起来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动手呢?
这样一来,自己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想到此处赵允让便挥手让严无我退了下去,“你先去吧,密切注意事情的发展,还有把莫冷给我叫来。”
莫冷是赵允让最为信任的左右手之一,身份与严无我差不了多少。不同的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罢了。
即找寻莫冷前来,便说明赵允让对苏石是真的起了杀心。严无我有些兴奋地答应着,并退了出去。“哼!苏石呀苏石,我是治不了你,但不代表就没有其它人可以治得了你。真等到你死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去的坟头上好好看看,到时候就要把你的尸棺给打开,那个时候便是让你死也不得安宁。”
莫冷很快出现在严无我的面前。“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去吧,之前他们不是说想要见我吗?你去安排一下。但要记住,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知晓,其中的厉害你晓得吧。”
“是的主子,小人明白应该怎么做。但那两批人都想见主子,不知主子要去见谁呢?”莫冷并非是话多之人,只是其中牵扯甚大,他实在是不敢擅自做主。
“即两批人,当然都要见了。你好生安排,千万不能让他们相互间见了面,明白?”
“请主子放心,小人知道要怎么做了。”莫冷明白了赵允让的意思,心中大为震惊,这是要对付什么人,竟然让主子付出这么大的努力呢。
但不管要对付的是谁,莫冷只需要知道一点,主子吩咐下来的事情好好去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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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施粥,又换来了近万的信仰点,这让苏石十分的满意。但更让苏石高兴的是,人还在回汴梁城的路上时,周全又派人送来了消息,中午时分赵从古派人把誊抄好的赵氏族谱给送来了一份,上面赫然出现了赵菲儿的名字。
看着这到手的新族谱,不仅是母亲,便是父亲苏飞扬的名字也在列之后,苏石就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可是母亲多年来的愿望。据苏石所知,父亲为此也付出了努力,但事情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如今却是被自己给做成了,这如何不让苏石骄傲与自豪。
虽然说新族谱中并没用自己的名字,这或许是赵从古最后的倔强了,但苏石并不以为意。
自已原本对于所谓的族谱就没有任何的兴趣可言,谁也不会去想拿着一个族谱和自已说事。问自己为什么不在上面。
即这样,自己的名字在不在上面又有什么要紧的?
“楼阳,马上把这个族谱着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到千奇庄。另外在告诉我父母,请他们耐心的等上一阵,机会一旦合适,儿子便会派人去千奇庄中接他们来到汴梁。”
苏石有些兴奋地吩咐着。至于说不让父母此时来到汴梁,他也有自己的考虑。现在苏石的根基并不深,且还有一些事情的首尾没有办好,比如说辽国问罪自己的使者还没有来呢?
以宋怕辽的一贯作风,苏石实在不敢去想,朝廷上的那些老爷们会如何对待这件事情。为了保险起见,这个时候还是先不接父母来汴梁城为好。
楼阳连忙点头,恭敬地接过了族谱,这便出去安排人送信。这边楼阳刚一离开,管家周全便一脸急色的走了过来,“少爷,殿中侍讲韩端彦求见,这是他的拜帖。”
“殿中侍讲?韩端彦?”苏石听到之后,一脸的迷茫。
殿中侍讲他知道,一个正七品的文官。但他实在不知道此人来找自己何干?他们间好似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周全看出了苏石的疑惑,这便又跟着解释了一句,“少爷,韩端彦的父亲正是当朝副枢密使韩琦韩相公。”
这一解释,苏石瞬间明了。
原来是韩琦的儿子,同时也是那个叫韩婉丽的兄长。那不用说,一定是因为早上传出有关皇后要给自己说媒的那件事情了。
苏石原本想要来一个冷处理,那就是对此事不理不问不管。
未曾想到,竟然有人比自己还着急。那即是韩家来人,苏石当然不能不见,不然的话只会被更多人误会。
想到此处,苏石这便对着周全说道:“既然如此,把人请到正厅等候,我收拾一下去去就来。”
苏府正厅,年纪只有二十五岁,但看起来却比同龄人明显沉稳许多的韩端彦一身丝绸长衫坐在待客之位上,一旁的周全亲自给其倒了一杯仁茶。“还请韩侍监稍等片刻,我家大人马上就来。”
“嗯。”韩端彦不瘟不火般地回答了一句,但却并没有伸手喝茶的意思。
这一次他来,可不是要讨茶喝的,而是要劝诫苏石打消取妹妹韩婉丽的想法。
自从早上消息传出,韩家人知晓了事情后,便乱了一锅粥。
十六岁的四品少府之职,绝对可以说前程远大,身份高贵。倘若是换成一般的百姓,知道可以与其联姻,那是欢喜的睡觉都要笑醒。
事情放在韩家人身上,却实在是让他们高兴不起来。
无它,老爷韩琦早就说过,苏石本有赵氏血脉,虽然属旁支,但却是皇亲无疑。那以老赵家人对权力的看重,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拥有太多的权力。
不仅如此,苏石还有腿疾,连站都站不起来,这样的人也是无法真正的出将入相。能得到一个从四品的少府之职,便已算是尽头。
且苏石年轻气盛,杀气太重,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收敛。
这才为官多久,便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像是这样的人,注定是难有什么好下场,更不会有什么善终的说法。
韩琦有此评论在前,现在得知自家人可能要嫁其为妻,韩家人当然不愿意,他们也不想看着韩婉丽被推入到火坑之中。
一家之主的韩琦一早上听闻了消息之后,却只是吐出了胡闹两字之后便去上衙了。一副丝毫没有把此事当成大事的样子去看待。
你说韩琦心胸宽广也好,说他稳如泰山也罢,或是直言他是一个老狐狸也可以。但他能坦然视之,韩家其它人却没有他那般的城府,自然是无法像韩琦一样,装成一副无事的模样。
经过商量之后,作为家中的长兄,韩端彦便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个差使,表示主动去见苏石,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也意在告诉苏石,你就不要打我家妹妹的主意,你们之间根本——不可能。
虽没有婚约在前,但此来却有退婚之嫌。即这样,韩端彦是来当一个恶客的,又怎么可能会喝苏府的茶水。
韩端彦不喝茶,周全看在眼中,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他之前就是一个雅人而已,因为对汴梁城的情况熟悉,这才被苏石看重,经过了一番观察之后,请其当了苏府的管家。
骨子里,周全还是普通百姓,见到了有官身之人,除了应有的尊重之外,是绝对不会多话。
正厅中就这样变得安静起来,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苏石依然没有出现。
韩端彦的脸上已露出了不耐烦之意。
自己虽说只是一个正七品官员,却是正了八经过了科举考取的功名,比之苏石那靠着运气得来的四品少府并不遑多让。
更不要说,自己的父亲还是当朝的副枢密使,那也是可以被称为相公之人。就凭着这一层身份,苏石也不应该如此的怠慢自己才是。
“周管家,苏少府还有何事可忙,为何久久不见?”明显生气的韩端彦,说起话来时,态度也不似之前那般友好。
被问及得周全,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打坐般站在那里是一动不动。只有韩端彦问及的时候,这才会挤出一张笑脸来,但说的话却是有些不客气,“主子的事情,岂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过问的。倘若韩侍讲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忙,不如改天再来好了。”
“嗯?哼!”
听到周全说改天再来,韩端彦怎么会同意。
如果就这样,连正主都没有见到就走了,那岂不是白跑一趟。回去之后如何与母亲还有妹妹去解释?
“罢了,多等一会就多等一会好了,反正这一次见不到苏石他是不会离开。”
这般想着的韩端彦也不再说话,而同样闭目坐在椅子上,摆出了一副我就是要死等,不见人不离开的态度。
正厅中发生的事情,送完族谱归来的楼阳看了一个真切,报到了苏石这里。
“呵,还挺有耐心,即这样,便让他多等一会好了。”正在后院中吃水果,看闲书的苏石呵呵笑了笑,接着就是刚才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
人,苏石是会见的。
但不会那么轻易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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