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世子夏宏修也移步至窗边。
垂眼瞧着街头闹剧笑道:“这滕毒乃北狄密探所获,宫里的御医尚未研制出解毒之法,你觉得他能解?”
其实早在孙神医摇头时,庄元玮就知道希望渺茫了。
他倒不是可怜那个妇人,只是挺可怜陈叶,没想到端王世子会无端插上一脚,还下这么损的狠手。
就在这时。
百姓大药房门口一阵哗然!
被陈叶扣在怀里的农妇噗一声,从嘴里呕出一大口污秽。
她已经可以正常呼吸了。
“水怎么还没来?拿个漏斗!”
“来了来了!”小六提着水桶跑出来,因为跑得太快,晃荡得一地都是水。
陈叶大步走到翠姑跟前,抓住她的手就将她往跟前拉,“翠姑,需要你帮我一下。”
翠姑脚下踉跄,盯着自己被陈叶抓住的手。
这男人到底有没有礼义廉耻?
在府上时,她就瞧见陈叶摸嫣儿的头,今日又对农妇‘搂搂抱抱’,现在还大庭广众……拉她的手。
下流!
“翠姑,劳烦你把水渡进她肚子里。”
陈叶撬开农妇的嘴,把漏斗塞进去,扭头舀水。
他没抬头,没看到翠姑清冷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薄红。
眼下没人主事。
翠姑只能照陈叶说的去做。
她提气掌心一压,漏斗里的水强渡进了农妇肚子里。
往复了三五次,农妇肚子渐渐鼓起来,大如皮球,痛苦的抽搐翻白眼,就差没伸舌头了。
即便如此,陈叶还在舀水继续灌。
看得人心惊胆战!
一老头不忍,扑上前大喝:“快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这是人,不是牲口!”
差不多了,陈叶才把农妇头侧到一边。
对着她心窝下头一寸狠狠按下,农妇噗吐出一滩污秽。,特么隔夜饭都呕出来了,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酸臭。
刚才那些‘仗义之士’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沾上一点渣滓把自个毒到。
“大家别误会,我只是在替她洗胃,快速清除她胃里的毒药,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陈叶简单解释一句。
“满口胡言,连孙神医都说没救了,你能救?”
“放眼整个大夏,就是宫里头的御医,也没谁像你这种治法!”
说话的正是刚才那名挑事的麻衫男子!
这丫的怎么还没走?
陈叶不耐烦的抬头,看向麻衫男子问道:“你怎么知道宫里头没有?难不成这位公子见过那些御医不成?”
闻言,麻衫男子语塞,尴尬的一看左右。
他可不就是见过?
他支支吾吾,咬定道:“孙神医的名号,咱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伙问问孙神医,问他见过这种治法没有?”
话落,齐刷刷的视线看向孙神医。
孙神医眉头紧皱,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陈叶也没指望孙神医帮他说话,他的医术来自二十一世纪,和古代医术自是不相通的。
就在他专注二次洗胃之时,孙神医却开口了——
他道:“这么治人老夫确是没见过,用肠管通水治牲口,老夫倒是见过。”
说完,他还煞有其事捋了下下巴处的山羊胡须。
陈叶:……
老头,不一样的好吗!!
通水是捅牲口屁股好吗??
所有人都被孙神医这句吓傻了。
麻衫男子最先反过来,捂着肚子狂笑:“哈哈哈,原来百姓大药房东家,是个兽医?”
“那你们卖的这些药,不会是给牲口吃的吧?哈哈哈!”
陈叶懒得理他。
众目睽睽之下,虚脱无力的农妇突然有了力气,把陈叶袖子揪住。
农妇苍白的脸上全是水,分不清是泪水还是什么。
“不要……救我……”
“不然我儿子……儿子被他们……”妇人声音很小,小的只有陈叶能听到。
陈叶愣了下。
心头很不是滋味,愧疚无比。
“事情因我而起,我会尽力救你的。”说完他站起身,随即吩咐小六把人扶到二楼。
又让阿七遣散众人,今日百姓大药房救人为重,暂时歇业。
到了楼上。
孙神医再次为农妇搭脉诊治。
他脸色不断变换,最后还是一声叹:“虽说她体内大部分毒物吐了出来,但毒液已经渗入血脉。”
“此毒甚烈,老夫还是头一次见,要想配制出解药,恐怕需要一些时日……”
等他配置出来,农妇早就死了。
陈叶立即搬了把椅子坐到农妇床边,“小六,给我拿把刀来。”
小六双腿一软,拿刀干什么?!
翠姑倒不怕事,从袖口落出一把匕首。
陈叶接过匕首,对着农妇手肘就是一刀。
顿时鲜血如柱,一旁的何叔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胆大的阿七眼疾手快,赶忙拿了个盆接住血。
“你干什么?”孙神医问道。
“放血疗法。”陈叶淡淡答道。
放⾎疗法源远流长,早在2500年前,古埃及⼈就开始给⼈放⾎。
但中医认为⾎很宝贵,基本上只给病⼈放⼀⼩点,⽽且有严格的适应症。
傻老外们就不同了,一放一大碗,病的越重,放的越多,实在不行,整个人体内的血都给你换了!
他这个方法可不敢在外面用,能把那些古人吓死。
孙神医瞎眼眨了眨,捋着下巴上的山羊须子面色凝重,“银针放血老夫倒是略通一二,如此这般粗狂的动脉放血,老夫还是头一次见。”
哟,这瞎子还知道动脉?
陈叶笑了笑纠正道:“我割的是静脉。”
“哦?”孙神医表情像接收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第一次考量眼前这位名叫陈叶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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