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赋予的权利并不是真正的倚仗,因为随时可能被收回。
只有自己的军队,自己的兵,才是终极筹码。
柳志丞为什么能平步青云,端王为什么屹立不倒,萧家只剩下一个男人了,为什么还是大夏颇为强盛的世家?
柳红缨为什么敢抗命?
都因为他们背后的兵队,筹码。
没有筹码,皇上息怒之间就能砍了他的脑袋。
有了筹码,做官做得不开心了,揭竿而起自己建立一个国家,自己当皇上。
握一方权柄,掌天下钱财,睡八方美人,当土皇上不是他的终极梦想吗?
陈叶心动了。
把赚到的三十万两都给了庄元玮,让他去安排,先把招揽的流民遣散到各地操练,然后招兵买马,他可以不对任何人造成威胁,但他不能被任何人威胁。
陈叶深呼吸一口气,拳头捏紧。
“怎么样?白家还退婚吗?”夏文婧随口问了句,陈叶不说话,怪尴尬的。
“不退了,婚事定在下月初。”
陈叶答道。
白老爷还是留了个心眼的,再过几日,就知道陈叶到底有没有当官了。
还好,今日把小富的婚事定了下来,要是搞黄了,他真不知该怎么向赵思思交代。
“呵。”夏文婧抿嘴笑了下。
那白家小姐,倒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
马车直接驶到六皇子宫中,已是傍晚,殿内灯火通明。
夏文烨还昏迷着,高贵妃守在他床边,哭成个泪人了,走进去才发现,皇上居然也在,陈叶赶忙下跪行礼。
“免礼。”
陈叶起身。
不知怎么的,总感觉夏元崇看他的眼神奇怪。
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还有那个死人脸海公公,看到他就一直抿嘴皮笑肉不笑的,看得他浑身发毛。
难道夏文烨有事?
“怎么回事?烨儿怎么还没醒来?”高贵妃娇嗔一声,哀怨的瞪了眼皇上,瞧见走进来的夏文婧,又起身扑到夏文婧怀里把她抱住。
“父皇说你参加了武举,是吗?”
“嗯。”夏文婧点头。
“什么??”高贵妃拖着华服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看着夏文婧,咬着嘴唇摇头,“不行,刀剑无眼,你一个公主,参加什么武举?”
“就是,你当母妃的,劝劝她。”皇上挥手,示意高贵妃把夏文婧带出去劝诫。
吵嚷嚷的高贵妃一走,房间内安静得针尖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陈叶杵在屋里,怪尴尬的。
他赶紧检查了下夏文烨的瞳孔,确认没事之后,才吐出一口气。
“你这医术,师承何人?”
突然,夏元崇开口问道。
和之前一样,陈叶随便编了个名字,别问,问就是游历的时候死在外头,连尸体都找不到的那种。
夏元崇没再继续追问,随便聊了几句陈叶在外院的事情。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就跟无事闲聊一样。
聊着聊着,他突然话锋一转,问陈叶两日后受封,想做个什么官。
想去兵部。
这是陈叶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
但感觉夏元崇今天挺奇怪,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叶也圆滑的回了句,听从皇上安排,为人臣子,只要能为天子分忧就行。
一番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真不知道那些清流平日里道貌岸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是怎么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的。
还好,夏文烨很快醒了。
不然陈叶能尴尬死。
“太医!”海公公朝外头喊了声。
陈叶赶忙退至一边,徐太医给夏文烨检查之后,并无大碍。
夏文烨赶紧看向自己的手,发现手腕被两个木片夹住,外面缠了一圈布,包的跟个老太太裹脚一样,下意识看向陈叶。
“若想保住你这只手,这只手一动也不能动。”
“切记,是一点都不能动。”
里头只用头发丝缝合,稍微一动,前功尽弃。
徐太医在旁边嗤之以鼻,别说他,就是整个太医院都没人相信陈叶能治好夏文烨的手,有几人还特意为此下注。
赌注是,要陈叶真治好了六皇子的手,太医院就破格向皇上招录他。
夏文烨眉头下沉。
视线扫过夏元崇,生无可恋把脸转向墙壁。
对于他来说,武举未能夺魁,这只手即便没废,也等同于废了。
“都散了吧。”
夏元崇嘱咐了一句好好养伤,便带着海公公离开了。
瞬间,殿内只剩下陈叶和夏元崇。
他左右看了眼,小声凑到夏文烨耳边道:“千万把手养好了,别到时候能用了,你却没得用,一个萧家军算什么,别忘了你谋的是什么!”
瞬间,夏文烨醍醐灌顶。
陈叶说的没错。
“放心吧,我会好好养伤的。”夏文烨说完,闭上眼,估计在重新想以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陈叶伸了个懒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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