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和宫中。
天还未亮,夏采衣就猛的惊醒,只是一瞬间,里衣都被冷汗打湿了。
守夜宫女听到动静缓步进来,就看到夏采衣两眼呆滞,眉头微蹙。
“娘娘可是做噩梦了?”
她连呼吸声都压的很低,把纱帘钩起来,又去倒了杯凉茶过来。
夏采衣狠狠闭了下眼睛,她刚才梦到陈叶出事了,浑身都是水。
把整盏茶都喝光,才平复下来,苦笑着摇头,当真是想他了。
陈叶怎么可能出事。
他武功那么高强,身边还多的是人保护,尤其什么事情多有可能,就是落水不会。
钦天监提醒过多次,她也反复交代了随行之人,夏采衣挥手,让宫女退了出去。
还不等重新躺下,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夏采衣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不等宫女服侍,自己取了衣服披上,坤和宫规矩森严,若不是出了大事,没人敢如此疾行。
果然,不多时大宫女就推门而入,凑到身边低声说道:“娘娘,红缨军的人求见,说是有机密之事禀报!”
闻言,夏采衣的眼神陡然犀利:“是从韩城来的?”
陈叶就在韩城,出了任何事都能直接处置,万万用不到她这个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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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的就是陈叶。
大宫女点头应是。
夏采衣手指狠狠攥在一起,因为用力过大,指节都隐隐有些发白。
脑袋却前所未有的清醒:“传话下去,本宫头疼欲裂,听不得吵嚷之声,所有伺候的人退出五十步之外。
你亲自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引红缨军的人秘密过来。”
又交代人把后宫嫔妃的请安之类的全都免除,大宫女知道事情不简单。
利落的退下。
外面刚刚安静下来,红缨军的人就来了。
女人一身劲装风尘仆仆,刚要行礼就被夏采衣托住胳膊扶了起来。
她在柳红缨身边见过这个女人,算是心腹之人:“可是皇上出事了?”
“是,皇上落水,生死未卜!”女人边说边从怀里取出密信。
信是五枂写来的,字迹没错,上面还有红缨军往来的专用暗号。
柳红缨死了,皇上也凶多吉少!
“南宫冰玉和冯旗出发多久了?”五枂的密信写的笼统,夏采衣需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待女人详细说完,就见夏采衣的眼圈红了,指甲都把手心掐出了血痕。
五枂他们都笃定了陈叶还活着,她当然也希望,但她是皇后。
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就算,就算陈叶真的回不来了,她也得帮他守着江山。
给他报仇!
“封锁消息,不得向任何人透漏,令五枂率领红缨军,踏平东瀛,为红缨将军和……皇上报仇!”
夏采衣狠狠闭了下眼睛,她只允许自己软弱这么一瞬,让女人立刻出发之后。
转身坐在矮己前,提笔写下数道密信,他们发现陈叶不见了,东瀛人也必然会察觉。
龙国呢?
陈叶在的时候他们不敢妄动,还有暗地里那么多不安分的人。
不多时,数道消息,以不同的手段,从皇宫里纷纷传了出来。
当宇文玥拿到密信,看到里头一系列的命令和严格的时间要求,并着最后的皇后印时,咚的一拳砸在案桌上。
他简直不敢相信陈叶出事了!
密信里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但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之前的计划全都是陈叶一锤定音的。
夏采衣从不会过问这些,更别提不问能不能,而是字字要求必须做到。
宇文玥又重新看了一遍,确定每一个要求都记仔细了,才把密信烧掉。
思索片刻,叫了李峰进来。
“将所有造好的大炮准备好,全数运到金门,我亲自押运,你留在这里继续督造,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停!”
没有人比宇文玥更了解这些武器的可怕,也明白夏采衣的意图。
只是这样,之前准备的那些就远远不够了。
就在宇文玥启程前,突然接到了宇文家的密信,消息是宇文家的暗卫带来的。
见了宇文玥不但不行礼,反而昂着头,一脸的不屑。
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这是家主给你的!”
宇文玥嗤笑一声,没接,他见过这个暗卫,之前一直跟在他那位好兄长身边。
还曾跟他动过手。
不觉有些好笑:“宇文大人莫不是忘了,我与宇文家已经毫无瓜葛!”
直呼宇文大人,就是宇文玥的态度。
暗卫也不勉强,只冷冷的收回密信:“家主言道,如今陈皇出事,大商必乱,你一个区区质子,还妄想活命?”
宇文玥单手支额,闻言大笑,都笑出了眼泪,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宇文家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想着怎么利用他,宇文玥嗖的起身,拔剑。
“咒我皇上,辱及大商朝政,我定会上奏朝廷,亲自向龙国要个交代。
你转告宇文大人,这是最后一次,日后若有往来,以两国邦交之礼,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打发走暗卫,宇文玥就让人火速去查,竟然发现不只是龙国,东瀛人,甚至是坊间都有传言。
说是大商皇帝失踪了!
而此时。
陈叶也才刚刚醒了过来,眼前是一片晃眼的浅黄,层层叠叠的轻纱幔帐,一看就是女子的闺房。
鼻尖处还有很轻很淡的香味,只是一吸一呼之间,就让胸口的憋闷感缓解不少。
这味道似乎在哪儿闻到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身下的床褥很软,轻轻摸蹭就知道价值不菲,他这是被人救了?
陈叶刚想坐起来,眼前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幸好及时按住了床榻,不然非得直接摔下去。
他这才发现,浑身都被缠满了纱布绷带,若着躺着一动不动,纯粹就是木乃伊本尊!
吱嘎!
听到声响,房门被推开,一个白裙女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你醒了?看来比我想象的要好!别乱动,不然神仙都救不了。”
女子轻纱罩面,哪怕进了屋子也没摘下来的意思,托盘上摆满了瓷瓶。
走动间香气更胜了,跟屋子里的也有些区别,陈叶闻之,手指不由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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