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不是淳于越中途插了一脚,此刻始皇帝已经给众臣分完土了。
有了淳于越这次作死,群臣对始皇帝的郡国并行制更是满意至极。
相对的,他们有多满意郡国并行制,对儒家这些人就有多么厌恶。
愤慨?
谁愤慨?
还分封?
分封个屁!
有的土分就不错了!
你们儒家寻死能不能别带上我们!
始皇帝没理会这些儒生们叫嚣。
他今日第八次望向玄鸟殿门口,再次失望地低下头,轻饮一口酒。
皇后阿房正要拍大秦四公子去大郑宫,手一拍拍了个空。
扭头一看,十二岁的四公子嬴恩举着酒樽跑到了始皇帝身边。
“恩敬父皇一杯,父皇不要不欢喜。”
“哈哈哈,你这小儿也会饮酒乎?”
始皇帝开怀大笑,拿过嬴恩手中酒樽,一饮而尽。
“及冠后,朕再与你共饮。”
“唯。”
嬴高乖巧答道,顺势坐在始皇帝身边。
皇后阿房心里好笑,无奈地摇摇头,正要拍大秦六公子背。
身边一个小萝莉一见阿房手势越过了自己,急忙起身把背撞在阿房手上。
然后不待阿房反应过来,急速说道:“阴嫚懂得,阴嫚去大郑宫寻大哥!”
嗖的一下。
大秦五公主嬴阴嫚跑的比前两位哥哥快多了,一下子就出了玄鸟殿。
一直在外等候四公子嬴恩的贴身宦官,就见一个小萝莉“唰”的一下从他面前跑过。
没有得到命令的五公主嬴阴嫚贴身宫女,冲着四公子贴身宦官无奈一笑。
“吾未接到命令,敢问是何令。”
“带五公主去大郑宫,诸公子未有,诸公子,公主未有性命之危,不得插手。除长公子外,其余公子,公主不得手持利器。敢有人入内帮长公子者,可以令牌示之。见令牌仍要入内者,杀之。”
“诺。”
贴身宫女认真听令的功夫,嬴阴嫚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贴身宫女急忙追去,边追边喊。
“五公主慢些慢些!我带你去!”
殿内。
嬴恩见嬴阴嫚走了,泄了一口气,自始皇帝身边回到自己坐席,看到母后阿房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急忙出声解释道:“非是恩耍心机!五妹说我若不去,她就要揍我!”
皇后阿房这回却是真的惊愕一瞬,然后笑着道:“你还打不过一个女娃?”
“打是打得过的,但叔父曾说过,打女人的男人最没出息,恩要做有出息的男人。”
皇后阿房瞥了一眼嬴成蟜。
嬴成蟜感到有人目光注视自己,转头一看是阿房,立马扭过头装没看见。
阿房轻笑,低头摸摸嬴恩的头,道:“你叔父这句话,母后也曾听过,但母后还看到了下半句。”
嬴恩一脸认真地看着母后。
“请母后告知我叔父说的下半句。”
皇后阿房啧啧称奇。
恩儿这模样,就是陛下闲暇教课之时,也从未有过。
“母后刚才用词是看。”皇后阿房笑道:“你叔父刚与你父皇说了这句话,转瞬连杀十七女。”
四公子嬴恩:……
十二岁的少年,从此对十七这个数字,有了心理阴影。
大郑宫。
嬴扶苏重拿宝剑,斜指地面。
他已经走到了大郑宫宦官,宫女身前。
他的双腿向这些跪倒在地的宦官,宫女组成的人墙撞了上去。
仅仅走了两步,嬴扶苏就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的下半身,被整个抱住了。
“求长公子怜惜我等性命!”宦官,宫女们哭喊道。
“让开。”
嬴扶苏声音很空洞。
“我已说过会要叔父不杀尔等,不要再拦我。”
众宦官,宫女,之前已听到嬴扶苏的老师淳于越死了,知道此刻嬴扶苏极其悲痛。
且他们听嬴扶苏声音,也与以往截然不同。
但长久以来嬴扶苏的仁德,深入他们心中。
且嬴扶苏出大郑宫,又关系到他们自身性命。
是以没有一个人走开,全都簇拥着嬴扶苏。
他们依旧哭喊着那句嬴扶苏自困在大郑宫,就一直没在大郑宫断过的那句话。
“求长公子怜惜我等性命!”
嬴扶苏默然。
嬴阴嫚脆生生地喊着。
“大哥!儒家真的要没了!”
嬴高怒而冲门。
“让开!”
被嬴将闾挡住。
“不是时候。”
正当大郑宫宦官,宫女以为嬴扶苏会默默走回去时。
一束剑光,照耀大郑宫。
一抹血色,映入众人目。
“谁来怜惜我师性命!”
嬴扶苏怒吼着,挥舞着手中宝剑,眼中热泪不断。
众宦官,宫女惊叫连连,哀嚎不断,一声声长公子仁德让嬴扶苏越发悲痛。
尔等说我仁德,我便真仁德了乎?这能救我师命乎?
我眼睁睁看着我师失去性命,这算得了什么仁德?
拦我者,皆死矣!
今日嬴扶苏,血染大郑宫。
就在嬴扶苏已杀红眼之际。
大郑宫刚才跪地哭喊的一个宦官,轻易便打落嬴扶苏手中宝剑。
躬身行礼道:“长公子再不去玄鸟殿,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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