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警察手拿警棍,个别人拿着手枪,一脸严肃的冲了过来。
可是等这些警察走近了才发现,对面站着的是一群华工,为首一人正笑呵呵看着他们,而那些矿场的监工们则躺在地上鬼哭狼嚎,像废物一样被绑住了双手。
“上帝啊,谁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首的一名警察留着两撇修剪整齐且极为对称的上翘胡须,头发花白大腹便便,虽然身材走形但很明显官职最高。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这处采石场没有开采许可证,我们怀疑这里的工人也并非自愿,从现在起我以苏格兰场的名义查封这里!”
头发花白的警官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这里的负责人,左右分辨了一阵,竟然将手里一张类似查封令的东西举给了周予看。
“尊敬的警官,我是受到他们迫害的矿工,本属于东区华工营,被这些人拐来这里,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剥削和压迫,还好你们来了,我们得救了~!”
“什么?你们受到了剥削和压迫?”
警官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周予,又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其他人,一时间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弯。
周予见状微笑着上前一步,解释道:
“警官先生,其实我们早就发现这里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在刚刚你们要进来的时候,他们慌忙的四处搜寻证据,想要将它们隐藏或者是销毁,还好被这些及时出现的热心市民们阻止了,并给这一切画上了完美的句号,这些就是他们刚刚试图销毁的账本账册,请您过目。”
那警官看了一眼旁边头戴报童帽,身穿呢子大衣的剃刀党成员,嘴角抽搐了两下,暗道:
“见鬼去吧!郊外山谷连一只野狗都看不到,哪里会出现这么多热心市民?这些分明就是北区剃刀党的人!”
他神色变了变,随即大手一挥:“查封黑矿厂,解救矿工,其他的事先放一放!”
那名警官面色奇怪的看了一眼现场,转身打出手势,让警察们把这里躺在地上痛呼哀嚎的家伙全部带走,连带一起带走的还有所有账本和账册。
他站在采石场边沿向下望去,只见这座采石矿占地面积颇大,里面的矿工眼神呆滞,表情麻木,衣衫褴褛,大冷的天却根本没有相应的防寒保暖措施。
更主要的是,这里的矿工肤色各异五花八门,很明显都是应激烈从各个海外殖民地汇聚于此的。
“布鲁斯,布鲁斯周!你怎么样?太好了,看见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就在这时,又有几辆汽车驶入采石场,其中一辆车还没停稳车门就被人打开。
那位记者约克换了一身深棕色的方格呢子外套,戴着顶圆边软帽,手里拿着本子和笔,身后还带着几名拿着照相机的同事。
“这里,这里,能拍的地方全部都拍上,明天早晨的报纸大家将看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这一波赶到的很明显是各大媒体,他们刚一冲进采石场便各自占据有利地形,一时间相机的闪光灯四处亮起,一些表情懵逼还没反应过来的矿工很快就被那些媒体的记者包围住问东问西。
“见鬼......把这些记者全部给我赶出去!我要封锁整个采石场,想要拍照报道的必须经过允许才可以!”
留着两撇整齐上翘小胡子的警官愤怒的大声咆哮,指挥着警察们开始维持现场秩序,但他这一维持现场的秩序却越来越乱。
“布鲁斯周,很抱歉,我那天回去应该第二天就带人过来救你们的,但我的报道却拖了两天才刊登出去,这里面受到的阻力让我始料未及,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记者约客见到周予首先对他表达了歉意,紧跟着才注意到那些躺于地面的监工们。
“是警察把他们全部制服了吗?”他问道。
周予耸了耸肩道:“也许吧。”
“这一次苏格兰场的动作倒是挺麻利的嘛,真让人刮目相看。”
周予没有过多解释,换了个话题道:“记者先生,那么我们现在可以离开这儿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或许在之后你们中的某些人还会被警察传唤提供笔录,但现在你们自由了~!不过从这里走回你们居住的华工营路途较为遥远,我们的汽车数量有限......”
两人正说到这里,轰隆隆的引擎声便从门外传来,数辆卡车很快停在了入口处。
“周先生~~我们来接你们了~~~”
车门打开,戴着报童帽的汤米探出半个身子朝周予这边挥手。
“多谢了汤米~”
周予同样笑着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华工们全部上车。
“周先生,你们要去哪儿?能不能......能不能带上我们?别丢下我们。”
就在众华工陆续爬上卡车时,那些肤色各异一脸迷茫的其他矿工也急忙追了上来。
由于前段时间约克记者的刻意接近,以及周予对他们明里暗里的帮助提点,这些人早就把他当成了主心骨,如今看到周予要走又怎么能不急?
周予看着走在最前面,皮肤黝黑骨瘦如柴的年轻人道:“贡达,这座采石场很快就要被取缔,你们可以前往伦敦东区华工营附近,我们会为你们安排力所能及的活计,只要肯吃苦守规矩,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真的吗?那就太谢谢了!周先生,如果不是您和记者先生的帮助,我们真的会死在这暗无天日的采石场里,您是我们的大恩人!”
贡达和一些被克雷兄弟掳来的殖民地矿工,都决定去东区投靠周予。
至于先前那些流浪汉和帮派分子,早就已经看这边势头不对,一哄而散了。
等周予他们坐上卡车缓缓启动之时,看到那些媒体的记者还围着警察久久不愿散去,都想让自家报纸抢占明日一早的劲爆头条。
而拉着其他报社一起干这个主意还是周予提醒约克的,他也是担心只有后者一家孤木难支,很容易被克雷兄弟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打压下去。
但要是这么多媒体同时报道,他总不能将伦敦所有的编辑部全都关闭吧?
卡车缓缓驶入伦敦东区,周予这三百多人的队伍历经一个月的磨练,重新回归华工营。
然而与此同时,华工营的监工休息室内,乔治两眼无神坐在那儿,双手抱着脑袋使劲揉抓着自己的头发。
“怎么会输?怎么会输?那可是我全部的积蓄......见鬼,活见鬼......这一定是阴谋,这是阴谋!”
就在昨天,跟着其他几名监工押上自己全部身家买“幸运之星”赢的乔治血本无归,这让他今日一整天都仿佛行尸走肉一样,失去了灵魂。
然而跟他一起投入了所有身家的麻子监工与龅牙监工,今天竟然没有来华工营上班,看来他们受到的打击更大,毕竟前面几场比赛让他们都尝到了甜头,可昨天那场他们不旦把前面赢的全部又输了回去,其中一人甚至还搭上了自己的房子。
就在这时,一位留着络腮胡的监工走进休息室,将帽子挂于衣帽架上,摇头叹气道:“乔治,你听说了吗?菲尼克斯被人发现在自己的租住屋里结束了生命,他把自己吊死在了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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