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才~~~伟才你到底在哪儿啊~~~”
刘半仙懊恼的朝着天空大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当时就应该跟他一块来,哪怕只多一个人他也不会出事!我......我怎么就走了呢?”
刘半仙正在那里自责,王连浩也已经从太极酒吧赶了过来。
“吕秀才,算命的,你们说伟才他......他怎么了?”
王连浩一脸紧张的问道。
“怎么了?伟才为了你过来找佩拉摊牌,结果就失踪了!你的佩拉也失踪了,你们整天混在一起,你说说在哪儿能找到她?”
刘半仙看到王连浩,就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似得,拽着后者的衣服来回摇晃。
“佩拉也失踪了?这......有可能......他们只是外出办点事,一会就会回来呢?”
王连浩心存侥幸,试着往好的方向想。
“怎么可能!伟才可不是穆德柱,他做事相当有分寸,就算有事也会让人传话回家的,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了无音讯!”
“算命的说得对,刚刚我们询问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他们说佩拉走的比较急,有很多个人物品都选择了丢弃,没有带走......我们现在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佩拉对我们抱有敌意,伟才就危险了。”
吕秀才综合刚刚他们问道的消息,做出一个初步的推断。
说完之后他看了眼头顶的无星夜空,冷声道:“不能这样干等着,我们分头行事,留一部分人在医院等候,看伟才是不是真的外出办事,另一部分人联合跛子的情报人员,加大搜索范围,剩下的人尽快返回会馆,以防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
吕秀才当机立断做出安排,众人虽然心急,但还是严格的执行了下去。
布鲁克林区,西岸仓库区,某无人仓库内。
“唔......我......我的头......”
沈伟才迷迷糊糊的转醒过来,不断眨动眼睛才慢慢恢复视力。
他下意识观察着周围环境,发现是一间堆放着许多货箱的仓房,而他此刻这双手被紧紧绑在一起,并向上半吊在一根横梁上。
脑袋仿佛被塞满浆糊的沈伟才花费了好大工夫,才想起来自己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的视线逐渐落在了不远处一道黑影身上,那人身披风衣蜷缩在一堆木箱的拐角,似乎有些怕冷。
“朋......朋友......我们无冤无仇,如果你放了我......我承诺不会追究,还会及于你一千美金......怎么样?这可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考虑一下?”
蜷缩在阴影里的男子怔了一下,随即看向沈伟才,操着严重口音说道:
“省点力气东方人,你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如果不是佩拉,你现在已经死了。”
“佩拉......她人呢?”
沈伟才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很快,一个披着破旧披风,打眼看去宛如流浪汉的小个子走了进来。
摘掉头顶的兜帽,佩拉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
“你......你醒了?吃点东西吧。”
佩拉说着从纸包里取出一条法棍面包。
“吃东西......你认为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吃的下去?佩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王连浩是如此信任你,你连他一起骗?”
沈伟才声音低沉且无力,显然是受了那不知名液体的影响还没有恢复。
但,就在他刻意问出那些问题的同时,被吊在半空的右手在左手的掩护下,以一种不易察觉的姿势,从腕部袖口内取出一枚轻薄锋利的刀片。
是的,当初在周予制作这身类似中山装的衣服时,就仿照剃刀党的报童帽,将一枚薄薄的刀片缝在袖口中,以防不时之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佩拉脸色暗淡明显带有挣扎之色,顿了片刻才叹气道:“你不会理解的......我出生在一个连六岁小孩子都懂得制D的村落......这就是我们的宿命,除了这个我们什么也不会......”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理解?在这该死的世道里,谁还没有点悲惨的经历......佩拉......你还有机会,一切还可以挽回......现在就放了我,我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但你必须跟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不在碰那种东西......”
沈伟才一边试图说服佩拉,一边用两根手指捏着刀片,极其隐秘的切割绑住自己双手的麻绳,他要给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
唐人街,三笑茶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凌晨五点,清晨六点,早晨七点,中午十二点,下午五点,晚上八点,凌晨一点......
坐在这间包厢里投票的人竟然坐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未曾得出一个结果。
所有的理事都已经被折磨的蓬头垢面,脸色发青,眼睛一片通红,然而司徒美堂却从头一天夜里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这位大哥......求你了,我饿的现在看人都是重影,给我们找点吃的吧,或者拿点水也行呀~~”
田兴发一脸虚弱,看着守在门外的保镖,半趴在地上苦苦哀求,但每天进行三班倒轮流看守他们的那些男子却理都不理他。
不但如此,这些家伙吃饭的地方似乎离这间包间不远,就在外面,在他们轮完岗之后不久,就能闻到一股悠悠的饭香穿过这包间的门缝飘进屋里,馋得他直咽口水。
见守门的人不搭理自己,田兴发又转向屋内。
“刘柯......你是想拉着我们所有人陪葬吗?周予对你有恩那是你的事儿,干嘛要连累我们所有人!?”
“是啊,刘柯,你怎么就油盐不进呢?适当的松松口又不会掉你一块肉!”
这时,就连一开始站在周予那边的素鸭老岳父龚老方也将矛头对准了刘柯。
其他人里,除了雷九仍然默不作声,好像闭目养神外,其他人都站了起来,开始围攻刘柯。
他们用最难听的话诅咒他,辱骂他,诋毁他,甚至是哀求他,但这个不起眼的四姓堂话事人,却表现出了常人无法具备的韧性。
只不过此刻的刘柯也已经快要到极限,他两只眼睛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说话的声音都因此而沙哑。
“对不住了,各位老板......但,做人要有原则......”
突然就在这时,他话音刚落,就听“咚”的一声闷响传来。
其他理事身子一抖,原本浓烈的困意都因此消失了大半。
他们的目光逐渐后移,看到身穿藏蓝色唐装的白程迪正站在刘柯身后喘着粗气,刚刚就是他抡起自己的座椅,砸在前者的脑袋上,一下就将刘柯砸晕了过去。
白程迪喘着粗气,扫了众人一眼道:“既然这个家伙一心求死,我们为什么不成全他?我们早就应该这么做了......是啊,只要杀了他投票的结果不就统一了吗?就全票通过了!只要杀了他司徒先生就能放我们离开,给我们东西吃,给我们水喝,让我们睡觉,让我们回家......诸位老板,你们还在等什么?!”
龚老方,田兴发等人睁大着眼睛,似乎被白程迪这副模样给吓到。
但紧接着,他们视线下移,看到脑袋上已经留下一缕鲜血的刘柯似乎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也不知是谁喊了声“杀了他”,这些平日里或温文尔雅,或八面玲珑,或老成持重,或为人憨厚的理事们,完全变了一副脸孔。
他们拽过旁边沉重的实木官帽椅,围在刘柯身旁,抡圆了砸在后者头上、四肢上、躯干上......砰砰砰的闷响此起彼伏,飞溅的鲜血沾染的他们脸上身上到处都是。
这一刻,貌似文明的世界里,在这小小的包间内,却上演着一幕抛弃理智和人性,近乎原始野兽般的疯狂杀戮。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闭目养神的雷九眼睛睁开一条缝,默默注视着一切,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刘柯呀刘柯,我一定会将你今天的事迹原封不动的传达给周先生,你安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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