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辰突然将唐棠抱入怀里,宽厚的手掌将她的脑袋按在胸膛上,坚实的双臂抱着她,慢慢的收紧,固执、倔强又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几分软弱、悲伤。
唐棠的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强有力的心跳,清淡的龙涎香涌入鼻间,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唐棠的手缓缓抬起,手放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就如安慰一个朋友。
“以后不要再这么吓我了好吗?那种痛,生不如死,我不想再体会一次了。”云沐辰磁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委屈,带着谴责,带着心痛,带着霸道。
唐棠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那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柔情似海。
这双眼睛,太像行云公子了!不,是此时的眼神,就是行云公子!
唐棠精神有些恍惚,竟然觉得,此时行云公子那张邪肆慵懒的俊脸与云沐辰这张冷肃俊美的脸渐渐地融合了。
她莫名的鼻子一酸,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有事我会好好跟你摊开了谈。”
“好。”云沐辰一下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也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失望了,所以你才用那么决绝的方式离开我。以后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讲出来,我们共同解决。绝对不能再诈死脱身,会要了我的命的,知道吗?”
他当时真是真吓到了,声音都有些干涩。
唐棠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朦朦胧胧,声音闷闷的:“那让我再适应适应再说别的,好不好?我在庄子上长大,看到的都是庄户人家的一夫一妻,还有生母作为一个妾室的孤苦伶仃。
我在蜀王府的后宅也生活了半年,面对那些后宅争斗,真的很厌恶。苏婉晴的出现,让我更清醒地认识到,我既不能与人共侍一夫,也不想在后宅争斗中变得面目全非。”
云沐辰郑重地道:“好!我只能保证,不会让你与人共侍一夫。”
其他的,他改变不了,他就是出生在那样的家族,这是无法改变的,他只能尽量地给她想要的生活。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她再离开自己了。没人明白那种心被抽空的荒芜之痛,便是失去直觉躺在床上时他都没有那样惶恐过。
唐棠心乱如麻,自己向行云公子表白被拒没多久,现在又重新投入了云沐辰的怀抱,而且这次不是为了给系统收集能量。
她是不是个渣女?
或许潜意识里为了给自己一个选择云沐辰的理由,她竟然觉得行云公子的面具下,或许就是云沐辰。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两者之间那么多的区别,想抓住什么,又觉得苍白无力。心动不知缘由,情深不知归处。
“扣扣扣!”有人敲门。
唐棠赶紧从云沐辰的怀抱里挣扎出来,轻咳一声,整理着头发和衣裳,道:“进来。”
福禄开门进来,用他那平平的声调儿道:“知府衙门的人又来搜人了,不过他们说的不是抓,而是找。”
云沐辰收敛了所有的柔情,气势凌冽如刀,“李知府立下承诺,若是明日没有天狗食日就会辞官,想来需要找到你们,至少可以再次确认一下。若是天狗不来,还能推出来当挡箭牌。”
唐棠有些懊恼,坐到椅子上,拍了一下椅子扶手,道:“早知道事情闹这般大,我就不管这闲事了。”
就不挣这份积分和能量值了。
云沐辰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你这可不是管闲事,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若是让那禅远继续愚弄利用百姓,怕是很快就形成一股庞大的反朝廷势力。”
福禄上前,给二人倒茶。
唐棠摸着椅子扶手,有些失神。这里的人都是席地趺坐、跽坐,这高桌、高椅还是她见云沐辰腿不好行动不便,画出来让蜀王府里的工匠做出来的。应该只有麒麟苑有,怎么天香楼也有?而且样式风格差不多,也太巧合了吧?
云沐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想什么呢?”
唐棠盯着他的眼睛,道:“这高桌高椅应该只有麒麟苑有吧,怎么天香楼也有,风格还差不多?”
云沐辰眸色无波无澜,“我孝敬了父王、母妃几套,宾客、属官们见到方便舒适,传出来很正常。天香楼有,恐怕很多地方都有了。”
唐棠觉得也有道理,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问道:“我要不要重新妆扮上?”
云沐辰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不用!太丑了。”
福禄偷笑,道:“这天香楼在江城府城开得这般好,一定将衙门里的人都打点好了,不会冲进来扰乱生意的,我们别出这房间就行了。”
唐棠放了心,看了云沐辰一眼,忽然莫名地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我们原本打算明日天狗食日之时出城,你觉得呢?”
云沐辰点头,“正合我意。”
对福禄道:“你派人去知府衙门走一趟,通知李知府,晚上亥时本世子去拜访他。”
福禄道:“是!”
江城是水陆交通枢纽,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兵家必争之地。李知府一向不站队,现在他仕途受到威胁,正是拉拢的好机会。
云沐辰这次来,还挺忙的,天一黑就出去了,过了丑时才回来。想着赶紧钻被窝抱媳妇,谁知,媳妇床上睡了个人,一个女子,一个青楼女子。
一听女人绵长的呼吸声,就知道被迷晕了。
云沐辰简直哭笑不得,将唐棠从床上扯下来,怒气冲冲地指着那女人道:“她是怎么回事?”
看他这样子,唐棠差点儿以为自己偷人被他抓了,无辜地道:“这里是青楼,不叫姑娘,不正常呀,不正常容易引人怀疑。”
云沐辰有洁癖,青楼女子睡过的床他是坚决不睡的,在罗汉榻上蜷缩着歇息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唐棠将那青楼女子叫醒,给了一锭银子,让她离开。
那女子苦着脸接了银子,打着哈欠揉着腰,一瘸一拐地走了。
回到房间,一个没活儿的姐妹酸溜溜地道:“诶吆吆,瞧瞧,走路都瘸了,看样子被弄的不轻,点你的客人难不成比牡丹看上的那个武将还猛?”
那女子把自己扔到床上,道:“别特娘的提了,挣点儿银子真不容易,学了两晚上的青蛙跳了,比办事儿可累多了,诶呀,我这腰,诶呀,我这腿……”
“咯咯咯……”室友笑了起来,“这算什么,我上个月接了个客人,给了我一个角先生,让我走他后门儿!你说他怎么不干脆找个小官儿整?”
“咯咯咯……嘻嘻嘻……”两人笑了起来,干她们这行儿的,什么奇葩的变态没见过?
那女子累得有气无力,道:“行了,别笑了,睡上一觉,巳时得起来看天狗食日呢。”
室友睡意都没了,问道:“你说会是真的吗?听说若是天狗不来,李知府要辞官呢。”
那女子道:“谁知道呢,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谁当这个知府,跟咱们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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