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随便能回答的吗？

吉祥直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见状，夏皇又是一阵的火大，恶狠狠地说道：“放肆，你们都放肆，朕知道，就算是你们当面不说背后也要说的，你们就是觉得朕配不上这个位置，是不是！”

“皇上息怒，奴才不敢，奴才真的不敢啊！”吉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直求饶。

看着他如此卑微的恳求自己，夏皇总算是找到了一点点当皇帝的成就感，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若是你，会不会杀了秦王呢！”

这……这……

吉祥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摇摇头：“奴才只是一个阉人，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是啊，你们都明白什么？他是前朝余孽，他就该死！看吧！现在都睁开眼睛看看，这是朕的天下，这是朕的京城，一切都是朕的！朕是天下之主，要一个人的人头，有什么不可以！”夏皇双目猩红，嗷嗷直叫。

看着他这个样子，吉祥只觉得一阵的恐怖，根本不敢开口说半个字。

不过很快，夏皇就回过神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龙袍：“朕是天下之主，朕想让谁死，谁就必须死，朕想让谁活着，他也必须活着！”

“是，皇上说的是！”吉祥赶紧低着头，符合接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

夏皇看了他一眼，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淡淡的说道：“去太医院，就说秦王重伤，需要好好调理，千万不要省钱，给朕把最好的药材全都送过去！”

“是！”吉祥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御书房。

这活真是越来越不好干了，稍有不慎，只怕是就要掉脑袋了。

东宫。

皇后走进来看着乱糟糟的房间和乱糟糟的夏奎，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走过去，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要是真的说起来，从知道有他开始，皇后其实就一直都是不喜欢这个孩子的，所以他生下来之后也没有亲自照料过，一直都是交给奶娘的，甚至现在她这么站在这里，都想不起来，夏奎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些，皇后也知道自己对这个孩子终究还是有些愧疚的。

感觉到有人来了，夏奎抬起头看见是自己的母亲之后，扯了扯嘴角：“母后来做什么？该不会是真的担心儿臣会杀人灭口吧？放心，那是母后你的心头肉，儿臣就算是憎恨，也不会下手的。”

“你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真的不疼你？”皇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现在觉得我偏疼弟弟，不过是因为你年纪大了不需要人照顾，但是他年纪还小，所以总是要多照顾些的。”

要是以前，夏奎真的会相信这些话，但是现在，这些话，夏奎还真就是一个字都不信了。

他抬眸看着皇后，小声地说道：“母后，你何必说这些呢？其实我真的希望你就这么堂堂正正的站在我的面前，坦荡的告诉我，你就是不爱我，因为你憎恨父皇，所以就连我也不喜欢！”

“我没有！”皇后有些急了：“我是爱你的！”

“爱？”夏奎听见这话就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消化一般，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我五岁的时候，就记事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一直都不喜欢我，晨昏定省，我从来都没有错过规矩，可是你却总是不乐意见我，每次见了我，不是唉声叹气就是皱眉毛，就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一样，还记得我十岁那年，出疹子一直都高烧不退，我就想见一见我的娘亲，可是你呢？我等了你三天，你没有来！”

这些都是委屈，这些委屈，说出来好像是不起眼，但是在夏奎的心里，却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记。

看着他这个样子，皇后低着头，还真是没有话来辩驳。

她无话可说，但是夏奎有啊！

夏奎上前，盯着皇后的双眸：“母后，我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时候，我出疹子高烧不退的时候，我口口声声要娘的时候，你在干嘛？你是不是在希望我能够就这么死去，你是不是希望以后再也见不到我就好了？”

“我没有。”皇后有些急了：“纵使我不喜欢你，我也从未想过你去死！”

“那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我等了你三天，你为什么不来啊！”夏奎忽然失控，一把抓住了皇后的肩膀：“娘！娘啊，告诉我，为什么不来，你为什么不来！”

这个问题，皇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回答。

因为当时她确确实实就是厌恶着这个孩子，确实就是不喜欢，确实是不在意他的生死。

她无奈，她的闪躲，给了夏奎最好的答案。

松开皇后，夏奎哈哈大笑：“是啊，你讨厌我，你不喜欢我，你根本不在意，哪怕是我死了，你也不会伤心吧！”

“奎儿，我不是有心的，那个时候，我……”皇后叹了口气：“我跟你父皇的事情你也应该明白，我们……本来就是孽缘啊！”

“好啊，既然是孽缘，那就孽下去好了，你们互相折磨，生死都可以，为什么要留下我？你为什么不在知道有了我这个孽障的时候，就直接弄死我！你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夏奎字字句句，都是委屈，都是质问。

他一直都在隐忍，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只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够好，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较劲，跟夏辰较劲，跟自己较劲，他做的所有事情，不过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的爹娘多看自己一眼罢了！

可是越是长大，夏奎就越是绝望，因为他忽然发现不管自己多么的努力自己都做不到，不管自己多么努力，他们就是看不见，也根本不想见！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的绝望，深吸了一口气，闷闷地说道：“母后，我知道了，我都明白，算了吧，你我，就这样吧，我们算了吧。”

“奎儿，我是希望带你走的。”皇后有些急了。

夏奎却摇摇头，他看着她，满脸都是绝望：“我不走，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就是我的家，我不走！”

“我知道，你从未把我们父子放在心上，你走吧，我不会阻拦，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夏奎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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